京中流言傳的很快,蘇鳶第一日還是忘恩負義刁蠻大小姐,自從那群賊仆被送官便瞬間變成有勇有謀聰明人,晚間又變成了執意要出家的苦命大小姐。
蘇鳶坐在父親床邊聽著長平給自己講那八卦群眾給自己編的故事,只覺得好笑。
要不是為了躲開明年的婚期,躲開那個災星李星樓,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自己的身份過于特殊,不知還被多少人惦念著呢。
父親的下屬昌叔帶著大夫和人很快趕到了,只聽老爺說回家處理家事,誰知居然還能把自己處理暈了,路上便聽說蘇家大小姐鬧著要出家,更有甚者說蘇家大小姐抱著母親墓碑哀求蘇老爺……
本以為是荒唐流言,一進門看見蘇鳶缺了一段頭發,一身黑衣便明白這流言是真的。
楚習大夫不知拿了什么靈藥,給蘇信喝了兩口,他便轉醒了,看著床邊站著的黑衣女兒,差點又暈過去。
“父親,您放寬心些。”蘇鳶安慰道。
蘇信掩面哀嘆,半晌才說道:“這樣,鳶兒,今日你已斷發,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如何各退一步?”
“既然你擔憂你母親,我們就當你為你母親祈福,去南山寺禪院修養一陣如何?”這是蘇信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帶發修行兩年如何?”蘇鳶說道,日期定的明明白白,也算少刺激一下自己這個老父親。
“修養兩年如何?”
“那我直接當尼姑去了!”蘇鳶賭氣。
“唉,哪有姑娘還未及笄就想出家的!”蘇信掩面。
“佛祖腳下清凈,麻煩少!”
“唉,兩年,最多兩年!”蘇信還是退讓了,一臉無奈看著蘇鳶,這孩子倔起來和她母親一模一樣。
蘇鳶心滿意足,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長平長安卻滿臉擔憂,長安一臉焦急道:“小姐,你真的要去南山寺嗎?小姐,為什么啊?”說著都快哭了。
蘇鳶只覺得長安那小肉臉可愛的緊,上前捏了捏說道:“你的小姐自有打算,你們就在這府里好好的,跟著蘇一一起打理好蘇府,等我回來!”
蘇鳶心滿意足,激動的一夜未睡,翌日陽光萬里。
她清晨起床給父親留了封信,拒絕了長平長安相送的請求,只把她們寄托給了蘇一,便拿起包裹上了駛往南山寺的馬車,南山寺建在上京南山,是皇家寺院,常人一般不會去那里上香,一般都是些達官顯貴去拜,還有傳言稱那里的尼姑都是皇家廢妃。
但自古以來,無事可做的閑人最會編故事,流言蜚語甚至比正史與證詞都有說服力,蘇鳶從來不信。
府衛只送到山下,她下了馬車,便見山下還放著幾匹馬,估計又是哪家貴人來燒香了,她辭別府衛,拿著自己那個包裹向山上走去,走到半山腰便走不動了,坐在竹林邊的石頭上休息。
忽而聽見有人從山上下來,她無心理會,低頭緩解疲憊,正覺饑餓難耐暗罵自己不帶干糧的時候,卻聽見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姑娘,你為何孤身坐在這里?”
蘇鳶只覺得后背一涼,一抬頭,一張可以稱得上是精致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大眼睛盯著自己,一臉疑惑,那是十六歲的李星樓,他身著藍袍,站在竹林日影間,絕代風華。
“你怎么會在這!”蘇鳶驚恐喊道,幾乎是彈跳站起來的。
李星樓被她嚇得后退一步,臉上疑惑更深,他身后站著一個同樣疑惑的男孩,十六歲的晉王沈歲禾,一身玄黑袍子,那雙丹鳳眼盯著蘇鳶,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眼神蘇鳶太熟悉了。
他是當朝皇帝唯一在世的親弟弟,和皇帝差了四十歲。
三人在臺階上面面相覷,李星樓和晉王在上面一臉疑惑看著蘇鳶,蘇鳶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