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爺,你在做什么!”李星樓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回頭,是杜青煙,她身后居然還跟著兩位不知哪家的小姐,以及她們的丫鬟,一群人看著他。
李星樓立刻把自己握著蘇鳶肩膀的手放開,她已經趴在石桌上不省人事。
“咳咳,蘇大小姐醉了,我剛想扶她回去。”李星樓胡說道。
“哦,那有勞您了,我來扶她回去就好了。”杜青煙冷漠道,上前把蘇鳶扶起來,揚長而去。
留下李星樓站在湖心亭中,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大雪又下了起來,紛紛揚揚,杜青煙和蘇鳶的背影便消失在大雪之中。
“娶了她,燒了蘇府,殺了她?”李星樓再次坐回酒桌的時候腦子里還想著蘇鳶說的那些話,想了半晌沒想出什么所以然。
旁人來敬了兩杯酒,一飲而盡才發現不是果酒。李星樓吐吐舌頭,心想原來馮家這酒這么辣,難怪蘇鳶醉倒了。
酒宴在夜里熱鬧結束,將軍府則被大雪和白幡籠罩著,李星樓孤身回府,剛推開側門進去便聽見父親的怒吼聲,不必想也知道是為了大哥的喪事。
二哥站在門外雪上默默不語,李星樓走到他身邊看著門里的景象,蠟燭燈光中,滿頭珠翠的母親眼中有淚,站在那里恨恨看著父親喊道:“你想風光大葬沐兒我不說什么,花多少錢我都認了,但今日你卻說要用少將出殯的禮節來,一個庶出的東西也配如此榮耀?你這兩個好兒子可曾像我們星樓一樣去軍中歷練建過半點功?你拿什么臉面上奏?”
“我威遠將軍府葬個兒子,怎的就不配了?什么叫庶出的東西?奇兒如今就站在外面!你可曾有一天像個大家主母?整日斤斤計較小氣兮兮像什么樣子?”父親甩手怒回道。
“他站在外面如何?我可曾給你這兩個兒子吃過什么苦頭?哪個不是吃好的穿好的,住著大院,連他們倆的妻子我都沒給他們說庶女!現在倒好,一個個庶出的東西都想來壓我不成?”
“馮雨涵!你現在真是,連這點體面都不要了?”父親怒目圓睜盯著母親。
“李義!你可曾一日給過我體面?成婚后給我往家里帶一個個狐媚子,生了兒子扔給我養,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你以為我不知道?莫不是當年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怎么會嫁到這里還受這個氣!你不過就是個一輩子活在你父親名號下的廢物罷了!”母親開始口不擇言。
李星樓想沖進去勸架,被二哥一把抓住,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的耳光,再回頭便見母親躺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來,她卻笑了。
父親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想低頭去扶母親,卻還是甩手而去。
李星樓喊了聲母親,沖進去把她扶起來,和父親擦肩而過,父親一個眼神都沒有。
李奇還站在院中,對李義說了聲:“父親。”李義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離開了前院。
李星樓再回頭,院中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母親低低的抽泣,他伸手給母親擦血,母親一把抱住他。
“對不起,兒子,是母親不好……”母親從前不是沒和父親吵過,但如此失態痛哭流涕卻從未有過。
“母親。”李星樓不知該說什么,只能輕拍母親的后背來寬慰她。
翌日清晨。
父親和二哥進宮不到一個時辰,圣旨便到了,彼時李星樓正和母親一起吃早飯,聽見宮里太監那尖細的聲音時母親臉上先是驚訝,而后卻是笑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賜威遠將軍府長子李沐明熙少將名號,許以將禮出殯。”那太監把圣旨放到李星樓手上,最后說了聲:“節哀順變。”
李夫人的半邊臉還腫著,李星樓想說些什么,李夫人卻招招手表示自己無礙,轉身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