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皇宮前站了一群來慶賀的官員,李星樓駕了馬車等在宮門口。
他只是個御林軍中的普通教習,平常只在訓練場練練新到的兵,并沒有進宮慶賀的資格,但每年初一他都會等在宮門,因為這一天,是晉王出宮的日子。
日頭升起不久,百官陸陸續續都進去了,墻內響起他們異口同聲的“萬歲萬歲萬萬歲”,不一會兒,那側門便走出一個孤獨的身影。
晉王穿著一身青色長袍,連披風都沒披,快步朝著李星樓走來。
李星樓遠遠看著,他今年倒是沒一瘸一拐,本放下了心,誰知對方走近了,才看到他額頭上也纏著一圈白布。
兩個額頭都包扎著的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起來。
“你這磕頭嗑成了這樣?得了多少紅包?”李星樓開玩笑問道。
“看你這個紅包也不能太少啊。”沈歲禾也笑,被福熙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里放著早就備好的藥,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年,從十歲開始,沈歲禾大年初一出宮門必然不會完好無損。
“蘇家小姐答應見面了嗎?”剛坐下沈歲禾便迫不及待問道。
“今早剛送了信去,還沒回信。”李星樓回道。
“你打聽清楚了嗎?她知道多少?”沈歲禾這七天除了和皇帝以及他那三個兒子斗智斗勇以外,最擔憂的就是這樁事。
“沒,我去蘇府和她聊了半晌,一無所獲,反而差點被她貼身護衛打死……”李星樓說道。
“差點將你打死?蘇府何時有這樣的高手?”沈歲禾瞬間發現了疑點。
“蘇府財大氣粗,請兩個高手當護衛也不足為奇吧。”李星樓則滿不在乎,說道。
“蘇府有專門的府衛,十幾年來,各個組織從未有他們聘請高手保護自己的記錄……他們的府衛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沈歲禾說著說著便皺起眉頭,一臉凝重。
“你的情報網還真是廣啊,居然連他們府里十幾年的聘請記錄都知道……”李星樓一直知道沈歲禾情報網很大,沒想到這么大。
“只有一個組織我們查不到,也只有他們培養出來的人水平可以和你相提并論。”沈歲禾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
“蒙齋?可蒙齋只做殺人生意,蘇家難道已經財大氣粗到可以說動那群殺手的地步了?”李星樓也疑惑。
“不對,這里肯定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沈歲禾笑道,心里愈發覺得蘇鳶有趣起來,本以為是個容易拿捏的軟柿子,誰知現在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如果真和蒙齋有關,那就復雜起來了。”李星樓自從上次被蘇鳶知曉一切的事情嚇到之后,對她的一切都變得十分平常心,總覺得像這么個捉摸不透的姑娘,有什么驚世駭俗的秘密都不奇怪。
馬車很快到了晉王府。
“不進來坐坐?”沈歲禾下了馬車,照慣例邀請道。
“不了,我去看看蘇府的動靜,有消息再讓人通知你。”李星樓也不下馬車,撩開窗簾子說道。
沈歲禾也不繼續挽留,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轉身大步走進了宅子里。
李星樓坐著馬車朝將軍府走去,忽然聽福熙說道:“少爺,是蘇府的馬車!”
“跟上!”李星樓想也沒想便吩咐道。
福熙立刻調轉馬頭,跟著蘇家的馬車向前駛去。
馬車在南山下停住,大年初一的南山寺格外熱鬧,各達官顯貴家眷的馬車停滿山下的路。
蘇鳶被白術扶著從馬車上下來,身后跟著長平長安,她們各自拿了一個包裹。
蘇信說要在家陪著玉卿卿,給了蘇鳶一些香火錢。他們夫妻向來對禮佛之事不太熱衷,倒是蘇鳶在南山寺住了一年半,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