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看李夫人哭了一夜,李老爺唉聲嘆氣在前廳走來走去,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垂頭站在一旁不說話,除了蘇鳶,一家人都是睡衣。
“你這孩子,也不攔一下,他這要是回不來怎么辦嘛……”李夫人哭得淚流滿面,涕泗橫流,抓著蘇鳶不放手。
“母親,我也攔不住啊。”蘇鳶故意道,也假裝自己很委屈,全然忘了自己興高采烈送李星樓出門的樣子。
“唉,你也是命苦。”李夫人聞言抱著蘇鳶,開啟了新一輪的哭泣。
“你別哭了,現在事已至此,我們給他多備些盤纏衣服和干糧吧,明早在城門送給他,至于上了戰場……星樓是威遠大將軍的后代,必然不會差!”李老爺唉聲嘆氣半晌,似乎忽然想開了,笑道。
蘇鳶也看出了李老爺眼睛中的欣慰,自從威遠大將軍去世,將軍府的人都被皇家控制著,尤其是李老爺,一輩子在上京,都沒能上戰場看一眼,其實他心中,對戰場立功,還是有向往的。
剛開始李老爺顧及李星樓的嫡子身份,以為他以后也必然會被牽制在上京,把希望寄托在兩個庶子身上,誰知老大橫死,老二更喜文,李老爺本以為一輩子無望了,李星樓在這時候執意參軍,其實反而讓他刮目相看。
蘇鳶被莫名其妙趕回來給李星樓收拾東西,她一夜未眠,怒氣沖沖隨便給他拿了幾件衣服,隨后便被李老爺李夫人叫走了。
行軍隊伍卯時就會路過城門,蘇鳶和李家人急匆匆趕過去,李老爺托關系站在了守門衛兵之前。
卯時剛到,只見浩浩蕩蕩的軍隊朝著他們走過來,李星樓在隊伍最中間位置,蘇鳶他們等了很久,眼睛都看花了才抓到他。
李老爺最激動,沖上前把李星樓給揪了出來,李星樓穿著粗劣的盔甲,眼中有火,看到家里人來了,眼睛亮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
“爹,娘,蘇鳶,你們怎么來了?”李星樓說道。
“唉,你這孩子啊,就是犟……娘給你帶了些細軟,還有干糧,你媳婦給你帶了衣服,快拿著。”李夫人看見李星樓,又開始哭起來。
“好,這衣服你昨晚不是給我拿過了?”李星樓想起昨晚那收拾東西的利索樣子,一副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
“你拿著。”蘇鳶眨眨眼,表示自己被逼無奈,李星樓瞬間意會,把包裹接過去。
李老爺欲言又止,李星樓看見了說道:“父親,我這這么多包裹了,您不會也是包裹吧。”
“不是,這你拿著,快去吧。”李老爺把自己拿著的一個長條的布包著的東西遞給李星樓,李星樓一拿,是一把劍。
李老爺一推,李星樓退了半步,隨即他鄭重道:“各位,星樓告辭了!”
這一句,居然莫名的悲壯。
李夫人泣不成聲,李老爺低頭不看,蘇鳶則和他對視著,眼看著他轉身毅然決然加入了隊伍,不一會兒,那軍隊就走出了成名,留下夾道兩岸哭泣的家屬們,消失在了原野之上。
李老爺把哭暈了的李夫人帶回去,蘇鳶回院子補覺,一覺睡醒,神清氣爽。
因為李星樓走了,李家的丫鬟也被盼兮說走了,院子里只剩下蘇家丫鬟和長平長安盼兮白術幾個人。
“小姐,晚上吃什么?”長平長安問道。
“吃……板栗燒雞,紅燒肉,晚上再做點酥餅來。”蘇鳶笑瞇瞇道,自己坐在塌上看書,只覺得自己嫁出去跟沒嫁出去沒什么區別。
“小姐,我師傅說您好久沒來了,問你這幾天去不去。”白術說道。
“明天去,還有事嗎?”蘇鳶笑道。
“哦,玉夫人來信說,過幾日請你回去一下,商量下少爺的滿月酒。”長平接道。
“好,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