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日,清晨,蘇府。
蘇鳶頂著兩個黑眼圈在前院接旨,當她看到那身御賜的誥命夫人衣裳的時候一臉土色,眼神陰郁的像要殺人。
蘇信玉卿卿等那太監走了之后想和蘇鳶說兩句話,兩人躍躍欲試上前,終歸都是沒張開嘴,訕訕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蘇鳶一臉憤恨接過被丫鬟捧著的衣服,怒氣沖沖回了自己的院子,骨灰和殘甲上午就會送到,蘇鳶站在自己房間盯著這衣服半晌,還是無法穿下去。
她一邊罵著李星樓,一邊去衣柜里找了一件類似顏色的衣裳穿上,門口的盼兮和白術欲言又止,但還是不敢阻攔蘇鳶,只得低著頭跟著她朝前走。
蘇鳶自己拿著那件誥命夫人的衣服,出門沒上馬車,而是直接上了馬,白術和盼兮明白她的意思,趕忙把馬車套拿下來,蘇鳶等她們上了馬,便策馬朝著將軍府而去。
到李家的時候,門前已經站了不小的儀仗隊,一大群宮里的太監整齊劃一站在將軍府門前,一個兩個頭上都戴著白花。
蘇鳶不像是已故將軍的孀妻,倒像是個仇人,她怒氣沖沖下了馬,手上拎著那套衣服,一臉的怒氣,大步朝著里面而去。
她剛走到門口,門前太監熱情上前,給她拿了一件白色外衣想給她披上,被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給嚇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動。
蘇鳶越過門前那些人,大步朝里走去,李老爺和李夫人神色也算淡然,李星樓這件事也過去半年了,他們再哀傷也不會像過去一般聲嘶力竭了,看到蘇鳶來了,二人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宮里一群人忙前忙后的布置,蘇鳶就站在了院子正中央,不上前也不退后,李夫人看到蘇鳶這個表情,一時也疑惑,讓程晶晶上前去問。
程晶晶趕忙走到蘇鳶身邊,仔細一看,她手上拿著誥命夫人的衣服,身上穿著自己的衣服,心里一驚,問道:“蘇鳶,你這是?這衣服你不穿,可是抗旨不遵啊。”
“沒事,抗旨也是我抗旨。”蘇鳶笑道。
兩人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太子殿下駕到!鹿將軍到!”
這下屋子里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只有蘇鳶直勾勾盯著大門,皇上和太子率先走了進來,隨后是李星樓……啊不,鹿遙夜,他還是戴著那個面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鹿遙夜遠遠看到了板板正正站著的蘇鳶,又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心里一驚,有聲音道:“完了……”
一群人看皇上進了門,下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鳶也跪下了,但嘴卻沒動,皇上見狀也喊道:“諸位平身!”
蘇鳶應聲而起,但還是站在了院子正中央,一點也不讓步,很快,皇上、太子和鹿遙夜就走到了她面前。
皇上見蘇鳶的表情,一時疑惑,也不責怪,問道:“孩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這衣服也沒穿,站在這也不動?可是為了……明光將軍?”
“不是。”蘇鳶斬釘截鐵回道。
鹿遙夜見狀撇撇嘴,自知蘇鳶并不想買自己的帳,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恐怕無法控制了。
“哦?那是?”皇上疑惑道,太子在他身后,一臉看戲的表情,嘴角露出了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
氣氛一時尷尬,李老爺李夫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走到蘇鳶身邊,剛想開口說幾句客套話緩解一下氣氛,便忽然聽蘇鳶道:“皇上,小女有個不情之請!”
蘇鳶眼睛盯著李星樓的面具,一臉的視死如歸。
“何事非要現在說啊,不一會兒吉時就到了,我們先把明光將軍的骨灰請進來,再說,如何?”皇上對蘇鳶一向有耐心,說道。
蘇鳶一把把自己手里誥命夫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