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內力被介由公子的環穴手封住,一招一式使將出來就是普通拳腳,對于介由公子來說也只比撓癢癢強些。
眼見自己失去內力后拳腳皆無用處,又想到云荼竟被眼前這人殺了,無妄只覺得想哭卻哭不出,想罵又罵不出,一口氣全堵在嗓子眼兒,身體就似要炸裂開一般,血液一股一股地沖向頭頂,四肢陣陣發麻!
他索性不按套路出手,口中嚎叫著一味發了瘋似的朝介由又踢又打。
介由公子依舊原地不動,任由無妄胡亂發泄。但他隨從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主人如此受辱,均欲上前制止無妄。
介由公子將手掌一擺示意隨從退下,冷笑說道“小小頑童,我倒要看看他能發瘋到什么時候!”
介由公子的蔑視將無妄的理智拉回一些,發瘋確實無用,得為云荼姐姐報仇才行!
無妄手腳不停,心里卻作著另外的盤算。他趁介由公子不注意之時,一個魚躍攀上介由公子肩膀,使盡平生氣力張嘴朝介由公子喉嚨咬下去。
介由公子壓根沒想到無妄竟是使出咬人這一招。在他眼中,無妄只是個頑童。即使他是南山派有恒道長的關門弟子,他也只是南山派的頑童。就算這頑童昔日里有些本事,如今也已被封住內力,除了撒潑打滾,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是以,他根本未將無妄放在眼里。無妄在他身上又踢又打,在他看來,和一個要求未被滿足的孩童耍無賴沒什么兩樣。
無妄憋著一腔憤恨,全都化在咬下的一口里。所以這一口,既快且穩,又準又狠,眼見無妄牙尖就要貼上介由公子脖頸間細嫩白皙的皮膚。
介由公子隨從皆因主人有令在先,不許他們多管,是以站位稍遠。無妄這一下兔起鶻落,眾人均是猝不及防,有的機靈一些,立時便要趕上前來,有的則是原地大叫尖聲,還有的竟是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江湖中人,殺伐決斷該如快刀割嫩草,這些隨從有如此舉止,實在過于怪異!這不為別的,皆因介由公子的這一眾隨從都是未出閣的女兒家!
介由公子與青魚公子是一母雙生的兄弟,他倆不僅樣貌一模一樣,連愛好都是一樣。異色老人過世后,兩人分掌黑墨居與白墨居,又不約而同地各收了一籮筐女弟子。介由和青魚正當妙齡,又相貌俊美,座下女弟子當中十個有九個半都傾心于他倆。這時,介由公子所帶女弟子陡見心上人遭遇危險,早忘記平日里自己乃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登時現出女兒本色。
以介由公子身手,本應察覺無妄異樣。只是有幾個女弟子的尖叫聲實在太過刺耳,介由公子以往從未有機會聽過這般尖叫,一時間倒被嚇一跳。就這么一眨眼功夫,無妄牙齒已咬破他皮肉。
身體的反應遠遠快過大腦。比如,一個人被針刺了一下,他一定是先縮手,然后才感覺到疼痛。介由公子遽然受襲,肌肉立時繃緊,隨之內力生出與無妄牙齒相抗,直震得無妄口齒流血。但他在這電光石火間已打定主意,就算一口牙都咬掉了也死不松口。
直到此時,介由公子才從被尖叫聲嚇到的驚魂未定中醒過神來,右手一揚,正擊中無妄小腹。
哪知無妄仍是死死咬住。他被打之后,肚腹疼痛,攀著介由公子肩頭的手勁便弱了,身體直直地被掌力擊得飛出去,牙齒卻硬生生扯下介由公子好大一塊皮肉,直到后背磕到棺材板上暈過去也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