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仿佛將時間拉得格外漫長。無妄急得滿頭流汗,心里七上八下地猜測:難道是一份麻藥被我分在兩個盆里,勁力便減弱了么?不對呀,就算是減弱,也不會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啊……
正想間,卻聽阿奴輕聲說道:“小公子,我有些頭暈,先送你回馬車吧……”一言未畢,阿奴“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無妄剛想去扶,又聽背后陶碗落地破碎之聲接二連三。他回頭一看,寒天一伙人各自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地叫著頭暈。
寒天以劍拄地,踉蹌地看著周遭一切。如此情勢,她早已反應(yīng)過來,憤怒地提劍指著在一旁偷笑的白梔和蕪花,嘶聲罵道:“大膽賤人,竟敢在飯食里下毒。我要告訴公子,你們手段卑鄙、殘害同門。公子定會將你們碎尸萬段!”
白梔放聲大笑,輕蔑地仰臉斜眼睨著寒天,毫不掩飾地回道:“只是在飯食里下些麻藥,就算手段卑鄙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是不會再見到公子的。”
寒天似是不敢相信,囂張氣焰一下就滅了一半,顫聲問道:“你,你想殺我?你、你敢嗎?”
白梔輕佻反問道:“為何不敢呢?你寒天履職不力,讓南山派的小鬼頭跑掉了,羞憤之下,橫劍自裁。而我,歷盡艱辛又將其追回……哈哈哈……寒天姐姐,我這個故事怎么樣?你說,公子會怎么獎賞我呢?”
短短幾句話將寒天氣得臉色煞白,卻又無力反駁。這個故事編得天衣無縫,就算公子看出破綻,只要這小孩子還在,公子又怎會在意她寒天的死活!只有在這生死之際,她才敢承認(rèn)一次,公子并不喜歡她,哪怕一分一毫也沒有。
寒天終于堅持不住,身子一歪,慢慢坐倒在地上。
只是,白梔與蕪花還沒高興太久就已發(fā)現(xiàn)不對,自己一伙人也開始左搖右晃,接二連三地摔倒。
白梔緩緩看向蕪花,眼神中透出如尖刀般的寒光。蕪花嚇得舉起雙手顫抖地?fù)u擺,慌張解釋道:“白梔姐姐,我發(fā)誓,我只將麻藥下在其中一個盆里,怎么會?怎么會?我、我……”
白梔不等她說完,一聲不吭地提劍在蕪花小腹上刺了個對穿,又迅速地將劍拔出。蕪花哼都沒哼一聲便死了。
想是無妄將一份麻藥分成兩份用,效用也便減半。寒天雖已坐倒卻沒失去意識,眼見白梔一伙中毒之余又起內(nèi)訌,大笑嘲諷道:“賤人,這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吧……哈哈哈……”
笑著笑著,寒天便笑不下去了。因為她看見,白梔滿身滿臉的鮮血,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劍一步步向她走來。寒天發(fā)起急來,怎奈四肢酸軟無力,連抬都抬不起,更別說還手。再看自己麾下眾人,功力強(qiáng)些的,神志還能清醒;功力稍微差些的,已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白梔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見她一步三晃地走向寒天,眼中沒有絲毫猶豫。她吃飯比寒天略晚且少,藥力發(fā)作便也慢些,此時還能勉強(qiáng)支撐。她已打定主意,就算是倒下,也得先把寒天殺了!
只剩幾步遠(yuǎn),白梔的劍便能刺到寒天胸膛。寒天已閉上眼睛。
無妄見白梔眼都沒眨一下便將蕪花殺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想救時已然不及。他心中雖恨寒天等人,但說到根處,無妄心地總是善良,且與眾人并沒有解不開的仇怨。雖說此番爭執(zhí)乃是黑墨居內(nèi)訌,但究其根由卻是由無妄而起。蕪花已躺在地下眼見活不成,他又怎忍心讓白梔再殺寒天?
心念甫動之際,無妄摸出一枚銅錢捏在右手拇指與中指之間,待白梔長劍落下之時陡然射出。只是無妄慌亂之際卻是忘了,他已失去內(nèi)勁,銅錢飛將出去哪有什么力道!
好在他習(xí)武日久,又時常做些打鳥射獸的勾當(dāng),銅錢雖無力道,準(zhǔn)頭卻還在,不偏不倚,“鐺”地一聲彈在白梔劍鋒之上。白梔藥力已然發(fā)作,這一劍劈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