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了二月,沒了大學漫道,但是最美的花差不多都在二月開放,酒館門口的花樹開花了,“二月了!花開了!”我歡呼道。我也不知我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感情的。當然了,我還是選擇對其不理不睬。
我隨手摘了兩朵,放到了一個陰暗角落的桌邊,很快地,一只纖纖玉手從陰影處伸了出來,拿走了花,說:“多謝公子的花。”
“沒事,這就是花開了,隨手摘了兩支。”我說,“來人了......”
一匹白色的駿馬來到門口,馬上的主人背著一把有差不多一人高的大刀。
他滿懷歉意地跟我說:“不好意思......馬兒聞到了二月花的味道,跟了過來,你這里是酒館嗎?”他抱歉地說道,隨后指了指我的招牌。
“是,要進來坐坐嗎?”我說。
“好啊......”他點點頭,下了馬。但是他沒有立刻走進酒館,而是撫摸著我的那棵花樹,嘴里喃喃道:
“你最喜歡的二月花開了……你在那邊看到了嗎?”
我笑了笑,走回店里,他跟在后面走了進來,說:“一點點女兒紅吧,謝謝。”
我看了看他,說:“你怎么了?作為一個浪跡天涯的江湖俠士,怎么如此憂傷?”
“我……她嫁人了。”
“哪位小姐?”
“周縷,陪了我好久的人啊……”他接過碗,倒了點酒,說:“說來可笑,發結了,但是新郎卻不是我。”
他取出了一個發結,兩捋頭發纏在一起,這是代表了男女間的一份無形契約。但是此時,這個“契約”似乎沒什么用了。
“是啊……”
他張開口,想要說些什么,終究是說了出來:
我叫方簡幼,是洛陽東城方家之子,在我家對面就是周家。方家時代都是暗侯,總有一天會被朝廷召回,而周家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家族。
那年我七歲,她六歲。
我們兩個都在自家的門口看到了對方。她看到我后,沖我笑了笑,我看到她的笑容后,臉開始發燙,不好意思地也回應她。
隨后雙方都熟絡了,我們時不時都會到對方的家里玩。
那天我正在家里扛著石頭,和兩位兄長一起練著臂力,三塊石頭,我的小石頭格外引人注目。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叫了我一下:
“簡幼!出來放風箏啊!”
兩位兄長抬起頭看了看,說:“弟弟,你的周縷姑娘來找你啦!快去快去!”
“就是,莫要人家等急了。”
“我……我不要……我要練功。”我假裝不在意周縷,繼續抱著石頭繼續動作。
周縷走了過來,戳了戳我的鼻子,“快點快點!陪我去放風箏嘛!”
大哥方潮陽放下了石頭,把我肩上的石頭拿走,說:“今天是我和你二哥特許的,快去快去!”
事實上,我還是比較喜歡她的,但是作為未來的暗侯,我實在不好意思出門去放風箏。沒有辦法,我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在那里跑跑跳跳,放著風箏。
就這樣,日月更替,春秋數載,我們二人都長大了,她亭亭玉立,文靜淑雅,而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雖然我長著一副普通貴公子的模樣,但是事實上,我的背后還有一個大刀,非常大的一把大刀。
那年我十九,她十八。我披著頭發,背著大刀走了出來,對面的周家大門也打開了,周縷走了出來,身后是那已經過了腰的長發。她看到我,就沒有了女孩子的矜持,沖了過來。
“好久沒有找你了!有沒有想我啊?”她摟住我的脖子,問。
“有啊!你今天怎么有時間出來?”我問她,因為這個時間,她應該在看書。
“就是想過來找你玩嘛。”
“但是我還要出門去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