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何起了個大早,秋姨昨日聽說公子要帶她出門游玩,把平常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都掏了出來,巴不得把她巴掌大的小臉打扮成世間第一美人。
妄何坐在銅鏡前閉著雙目齜牙咧嘴問道,“秋姨,您弄好了嗎?我可以睜開眼睛了不?”
秋姨手中不停,正在給她梳理發鬢,“別急,京城中多少姑娘打扮的如花似玉想得到公子青睞呢,都沒那個機會。我們家妄何肯定不能讓人奪了頭彩。”
哎呦,這是哪跟哪呢。秋姨思想可比她這個年齡還年輕。
殊詞辛還指不定要帶她去干嘛呢。
殊遇在門口喊道“妄何姑娘,馬車已經備好了。”
妄何瞧了瞧銅鏡中人,俊俏的模樣中帶著幾分捉摸不透的靈氣。
“秋姨可真是心靈手巧,我這村姑都能打扮出京城大家閨秀的氣質。”
秋姨樂呵呵的給她開了門,陪她到大門口去,門口的馬車上只有殊遠一人,他招呼妄何上車。
“公子讓我把你送到城外,他在那里接應你。”
妄何心中嘀咕,不是說好一起游玩,怎的還要殊遠把我送到城外去。
然而也未多言,規矩的上了馬車。馬車外面鑲嵌金絲的簾子上繡著大片百合,內里裝飾溫馨,柔暖的毯子鋪在坐榻之上,低矮的紅木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香爐,空氣中泛出一陣心曠神怡的清香,窗簾是淡色的絲線編織而成的珠簾,妄何第一次坐殊詞辛的馬車,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到他的物件。
行到京城街道中,才撥開簾子把頭探了出來,今日陽光正好,微風和熙,金色的光芒混合人群中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房檐雕花精美絕倫。一排排商鋪一眼望不到頭,街道上商販吆喝聲,孩童嬉鬧聲,婦女們討價還價不絕于耳。
滿眼的花紅柳綠讓妄何應接不暇,趕明兒還真要出來溜達溜達,京城果真氣派繁華。
殊遠駕著馬車如魚游水般在人群中穿了出去,出了城門便到了與公子約定的地方。
公子交代他把妄何姑娘帶到城外之后,再去找大哥安排聚賢樓事宜。
妄何下了馬車,滿臉興奮的環顧四周,遠處一棗棕色駿馬上白衣公子翩翩而來,殊遠見公子已到,又駕了馬車回去。
城外良田頗多,田埂上三三兩兩百姓正在勞作,殊詞辛到了妄何身邊并未下去,喚了聲,上馬。妄何顯然有些猶豫,殊詞辛轉過頭迅速拉了她一把,直到馬兒在路上奔跑才回過神來。
殊詞辛在她身后輕聲說道,“帶你去個地方,別亂想,坐穩了。”
妄何只感覺耳邊風呼呼的響,殊詞辛環住她,仿佛從無憂鎮回京城的時候,唯一不同的是當時與無憂客棧分離時的不舍而今卻是對外界充滿好奇與欣喜。
雖殊詞辛并未說明到底帶她去哪里,出于現在她在殊詞辛家中的地位,應該不會是什么杳無人煙的地方扔掉她,不然她這種路癡,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別指望能回得來。
哪怕殊詞辛此刻一言不發的騎著馬,她也絲毫不敢亂動,內心無數個想法都過濾了一遍。
與其惶恐,不如坦然欣賞眼前景色。
她晃晃腦袋,殊詞辛之前飛快趕馬,她的長發被風吹的在他臉龐不停摩挲,哪怕別過臉也能聞到好嗅的發香,這樣過了大半路,他終于在看似上坡的路段中放慢了速度,偏偏此刻安分許久的她晃了晃腦袋。長發再次掃了他的滿臉。
妄何感覺到馬兒停下來,不由回頭看了殊詞辛一眼,那臉色黑的讓她內心發顫,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幸虧殊詞辛眼疾手快扶住了要落馬的她。
這是個什么地方?四周除了前面一條寬幾丈的泥路彎彎曲曲往深山處繞去,三面環繞樹木蔥郁的高山,山面上雜草叢生,顏色各異的野花競相開放,往旁邊看去,下面樹桿如碗口粗壯比比皆是,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