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衣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她剛一推門,里面便迫不及待的傳來陣陣惡臭。
昨日倒還不覺得,今日一聞起來,果然跟豬圈差不多。
看著腳下灑落的湯水,蘇玄衣皺了皺眉,雖然身子累得快要散架,但她還是轉身走出去打水收拾起來。
還好這個屋子本來就小,放置的東西也就那么幾樣,她只用把地上弄干凈,在抖抖破草席上的灰也就差不多了。
收拾完畢后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嘭的倒在草席里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正當她滿足的享受著這短暫的輕松時,門外傳來一個重重的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走得很不平穩,踉踉蹌蹌的,應是手中正拿著重物。
果不其然,門應聲而開,一個奴才走進提著一大桶剩菜左右搖晃著走進來。
剩菜似乎比昨日更多了。
那奴才重重的將桶往地上一放,殘湯隨著搖晃溢出桶外,把剛剛打掃干凈的地面又弄得滿地都是。
蘇玄衣看著溢出的湯菜緊緊的皺著眉。
奴才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他抬袖擦了擦額前的細汗,指著桶對蘇玄衣說道“這是今日的飯菜,你趁熱吃了吧?!?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連門也不帶上。
剛剛才打掃干凈的屋子瞬間又充斥著餿菜的惡臭味,蘇玄衣半坐著看了那桶飯菜許久許久,最終還是紅了眼睛。
這兩日,一刻也沒讓她好受過。
蘇玄衣嘆了一口氣,她并未像昨日那般上前狼吞虎咽的吃著剩菜,而是繼續躺回草席上,透過破爛的窗子看向傍晚那片被紅陽燒得火紅的落霞。
就這樣一直下去嗎?一直當做牲畜養著,吃著餿掉的剩菜茍且。
何時能報仇,又怎么報仇,她心里的那一絲希望,卻被眼前這一桶滿滿的剩菜壓得什么都不剩了。
入夜,蘇玄衣雖然疲憊萬分,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肚子又開始厭煩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她費力的爬起來,但卻沒有看那個木桶一眼,而是徑直的走出門去,在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大口喝了下去。
剛剛打水時不小心撕裂了白日被抽到的傷口,鮮血滲出,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誒,這就是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玄衣看院外黑隆隆一片,她突然冒出逃出莫府的想法。
就在她細細思考著路線時,院外卻有一個佝僂的黑影正朝她這里走來。
蘇玄衣立馬警覺起來緊緊攥住拳頭,死死盯著那個不明黑影。
但這黑影還未走近卻先發了聲“蘇小姐站在院外做甚?此時雖將近夏日,可夜晚還是有些涼,可得小心別落了風寒?!?
熟悉的聲音,蘇玄衣松下一口氣,拳頭也放松下來。
淡淡的月色下,那黑影走進眼前,王嬤的面容卻在此時顯得無比親切。
她并不是空手而來,而是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放著兩個白花花的大饅頭和一碟咸菜,咸菜旁還立著兩個白色瓷瓶。
“您怎么來了?”蘇玄衣問道。
王嬤淡笑柔聲道“想著你肯定還餓著肚子,老奴就偷偷跑過來了。”
蘇玄衣冰冷的心瞬間涌上一陣暖意,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她聲音顫抖道“謝謝謝?!?
王嬤邊往屋內走邊說“快進來吧,要是給別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蘇玄衣輕輕揉了揉眼睛點頭跟在王嬤身后走進屋子。
一進屋子,王嬤便看見了木桶和灑了一地的湯水,她心疼的重重嘆了一口氣,繞過木桶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今日送來的吧?”她問道。
“嗯,”蘇玄衣應。
王嬤轉身看著蘇玄衣,眼中一片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