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散落的茶杯碎屑,潤濕的紙張,傾倒的桌案,還有倒在地上的半張面具,李忻眉梢微皺。
看著那個倒在地上被制服的男子,穿著輕薄的廣袖衣裳,內衫大大敞開,露出里面緊實肌理紋路。
李忻走下高臺,云靴踩在奢華的毯子上,她緩緩靠近。
伸手抬起那男子的下巴。
他濃眉闊鼻,身軀挺健,被侍衛制服,那散落的青發披在肩上,長袍張揚,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耶魯迦葉最近還好嗎?”
“呸!”
“不準你玷污我們的攝政王!”
李忻倒也不是很在意,轉過身,走向高臺拾起面具,戴上。
“本來不想殺你的,畢竟長得還行,送去軍中倒是有人歡喜?!?
那個男子渾身一顫,他自然之道這話說的什么意思,暗罵這女子無恥。
“可惜,見過我真容的,不是我的人,就是死人?!?
話音剛落,侍衛落音一見便割破那人的喉嚨,然后跨上那男子就立刻殿去。
伺機在殿中的婢女,此時拿著銅盆,掃具,涌出,只是便可,整個大殿便恢復如初。
西門雪來的時候,手里捧著密函,神情有些嚴肅,奉茶的仕女們徐徐退下。
“主子,京都的密函?!?
“嗯?”
“圣上要主子速速回京?!?
“嗯?!?
西門雪的臉都是黑的,眉心皺巴巴的,明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如今卻愁思翻涌。
“云州城落下不過兩三年,有些城池更是剛剛打下不到半年,主子這時候離開,我怕城中恐有異動,到時候多年心血將付之一炬。”
李忻敲了敲桌面,從一旁走出一妍麗俊俏的女郎,溫柔婉約,恬靜清雅,她的手上捧著一卷名冊,送到了西門雪面前。
西門雪接過,微怔,在主子的示意下打開這份卷軸,瞠目結舌。
“主子早就知道,為何不動手除去?”
名單里面有些竟然是安排在云州十六城的關鍵將領,有一個更是前一陣還同自己把酒言歡,西門雪背后滲出一灘冷汗。
“無甚,這些小魚小蝦留著自有用處,我最感興趣的倒是里面一個不起眼的人物,不知道先生可是看出端倪?”
聽聞此言,西門雪再度仔細看了一眼整個卷軸上的名單,雙眉擰緊。
“參將孟東!”
西門瞠目。
“他可是主子堂兄的奶兄弟才對?”西門抬頭看向坐在高臺云桌軟墊之上的主子,雖是遮擋了容顏,依舊能感受到那面具下凝結的怒怨。
“主子,當年建安一戰,可是活活死了十萬將士。”西門雪單膝跪地,“還請主子為他們鳴冤昭雪,還這天下一片清平!”
李忻走下高臺,扶起西門雪,轉身問道,“先生可知,我為何將此份名單交給你?”
“主子是要在下守著云州十六城?”
李忻點頭,“先生大才,運籌帷幄即可決勝千里之外,且先生是最適合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西門雪臉上泛紅,他不過二十五六歲,只是虛長面前的女子幾歲,若是沒有她的相救,還有賞識,恐怕早就餓死在西洲大牢之中,哪里還有今日施展拳腳的時候。
“只要主子愿意,西門愿替主子護住云州一草一木、一兵一將?!?
李忻取出腰間的印章,交給西門。
“這雖不是冠軍侯的印章,但卻可以號令云州各城守將,我常年帶著面具,他們只認此物,你拿著它,趙蒙調兵回城守衛云中城,周庸會接管邊防事務,他們二人我已吩咐,會聽從先生調遣。只是這名單之事,二人不可透露,即使是最危機的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