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昨個可真威風,為了一個堂妹,竟然口出狂悖之言,直言君子都不做了,寧愿成為小人也要打女人。如今整個建康城內都在講著世子你的功績!”
安平王的話冷冷地毫無溫度,不怒自威,嚇傻了一堆人。
姜嵐皺眉,左手拇指研磨著食指,心里估摸著這安平王到底是鬧哪出?昨個飛羽衛到了京兆府可是干站著,一言未發,想插一腳就說嘛!
如今這是還要找場子,拋欖枝給方家?可是方家那件事不是平了嘛,這是招攬未果,找自己出氣?
前頭太后已經當著宮中耳目把自己“教訓”一頓,罰到國子監讀書靜心,修身養性。給足帝師方家足夠的顏面,怎么……安平王不服?
給方家做臉?
這是要動口還是動手?
姜嵐瞟了一下旁邊的余公公詢問個情況,怎知道那老小子居然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這是不打算解圍嗎?
姜嵐肚子里的腸子百轉千回,這個老貨不會是兩面通吃的探子吧?
繞開了商太妃而不小心偶遇了入宮覲見的安平王?要不要這么巧!
容不得姜嵐多想,上面那道目光太過凌冽,姜嵐都可以感受到來自原主肉體深處的怯懦。
不過,拽了兩千多萬年的姜嵐骨子里的紈绔、搗蛋勁兒可半點未曾磨滅。
“安平王謬贊了?!?
“……”
安平王看向那個還未長開骨架的小子,看似嬉戲人間卻藏著傲骨反生,何時那個瘦弱不堪的小孩子長成了這樣?
若不是阿鈺提醒,自己怎么也不會注意到這個自己一個眼神就能嚇得暈厥的“病嬌”。
“本王并沒有夸你。”
姜嵐汗顏,這安平王就不能順著桿往下爬嗎?大家何必撕破臉。自己雖然是太后的那邊的侄兒,可也沒正真加入黨爭。
既然你不認也別怪我無義!
“那王爺是何意?是說在下就應該在妹妹遇險的時候,一旁冷眼瞧著,顧忌君子禮儀而棄親于不顧嗎?這樣的小人,可堪為君子?”
“……”自己是這個意思?
只見那姜嵐面容憤怒,直接揮袖,甩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侍衛一臉,大聲地憤懣道:“這樣的人恕在下恥與為伍!”
“世子世子……”
余愿趕緊哆哆嗦嗦向安平王告罪,拽著老胳膊老腿追了過去。
那個被姜嵐甩了一臉子佩刀侍衛上前,“姜世子無狀,王爺,可要屬下抓起來?”
安平王擺手,“只是一豎子而已,會些文人氣節,喜形于色毫無城府,不堪大用,這樣的人不足為慮。”
那侍衛有些猶豫,“可是世子說……”
安平王掃了一眼,四周的人自覺遠離。
“阿鈺自幼思慮頗重,做事謹慎,這次他是太小心了?!?
安平王把玩著手上的成色極好的藍田寶玉做的珠串,各個渾然天成,是南邊一位遇到麻煩的封疆大臣送來的禮物。
“姜階一死,衛國公府的輝煌就算到頭了,哪里還有建康第一豪門的氣勢?!?
“可這姜世子?”
“這孩子從小被姜武那老匹夫廢著樣,那樣的根骨,瘦弱不堪,姜階留下來的幾十萬大軍他……沒戲”
“屬下不明,為什么國公爺會對自己的親孫子如此?是不是只是來混淆視線蒙混府中的暗探?”
陳冕搖頭,拉長袖口將珠串擋住。
“姜武那老匹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傾盡盍族之力教養了驚才絕艷嫡長子,沒想到居然死在了河西走廊。這姜嵐可是姜階的獨苗苗,背后還有西北幾十萬大軍做靠山。往好了養,怕是活不過七歲?!?
“國公爺是舍不得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