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
這是一張未脫稚氣卻眉目清冷的臉。
若說是女子的眼中有情,那這雙眸子給人的感覺便如那北邙山山澗溶洞之中的寒潭,幽深而冰冷。
要說這樣的女子,一般人當是不喜,可那樣清訣冷情之間又頗有動人之處。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言衍又重生了,看著銅鏡里面的容顏,此時的她已回想不起原本的相貌,是高鼻梁還是大眼睛……
定定的站著,看著銅鏡里面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綴滿云鬢的釵寰,也不嫌脖子疼。
半晌,言衍才將滿身量的脂粉釵環給卸了去,此時得空,她細細打量如今身處的環境。
繞過那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視野立刻被這軒敞屋室占據。
頭頂是雕梁畫棟,腳下是柔軟的波斯地毯,周遭墻壁掛滿了書法字畫,臨窗的榻上擺著梅花式洋漆小幾。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左邊幾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博古架上陳列著石玩玉器,靠墻的桌子上鋪著蘇繡織錦的桌布,擺著盆景器皿。
整個屋子被裝飾得富麗堂皇而又格調逼人。
這原主家中到底是做什么的?
這是發了大財了吧?
這般想著,言衍的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揚。
感情上蒼這是心疼自己上輩子太苦了,特意讓自己再來一次,享福不成?
喚來小丫鬟,言衍旁敲側擊地想了解點情況。
“你說什么?!這是南京府花照巷言家?”
小丫頭很是疑惑,看著從榻上突然站起來的大小姐,“有什么錯嗎?小姐。咱們府上可不就是住這嗎?”
“那老太爺叫做什么?”
那小丫頭跪倒在地,“小姐還是饒了奴婢吧,奴婢怎敢說主子的名諱。”
言衍一時頭大,“那我問你,言東是誰?”
小丫頭立刻道,“姑娘可是想見小公子了?”
“小公子?”言衍眼睛瞪大老大,“言非他是我……?”
“小公子是姑娘的親弟弟呀,因為不是夫人所出,小姐便不是很喜歡小公子,不太記得也屬正常。”
言衍看著這傻頭傻腦的小丫鬟喲,她哪里是不太記得,她是太記得了。
這言東,乃是她上一世的太祖父,雖然沒曾見過,但是他的長相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每每當她手里有分閑錢,總有人拿著太爺爺的畫像和借據,讓她還債。
這常言道,父債子償,但也沒見過太孫女償的吧?
是不是太欺負人!
這還給不給后輩留活路了?
等她好不容易將欠下的萬兩白銀給還清了,正準備過自己的小日子,怎么就來到了此處?
聽聞當年太祖父欠下那么多的債都是為了一個老祖宗,今兒言衍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犢子欠了錢,讓自己個親兄弟還債。
“那我還有什么兄弟姐妹嗎?”
那傻丫頭也不多想,直接回答,“若是算上堂兄弟,倒是有一兩個。若是至親血脈,姑娘也只有小公子一個兄弟姐妹。”
言衍像是被雷劈傻了一般,言非她才是那個敗家老祖宗!?
再看看周遭的環境,原身這個老祖宗是多么能敗家,這樣的家底都能敗光。
言衍嘆為觀止,心里卻是竊喜,如今自己成了那位敗家老祖宗,只要自己小心點,還不是有大把的好日子等著自己。
這般想著,言衍便放肆起來。
“去去去,有什么好吃的都叫上來,實打實的,不要白米飯。”
小丫鬟很是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