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見過太多的死亡,可也很難在幾萬人死亡面前輕松了。
幾萬呀,還是人!
這將是載入史冊的戰役,他徐義或許也將會在記載中有一筆。
后世史書記載孫思邈瘡科傳承人,時年任隴右節度府錄事參軍,主傷病事。因救治傷員不堪重負,幾晝夜未休,為搶救大盛將士而過勞而死!
太慘了。
是不是應該自己做個改變,讓他們記載成孫思邈瘡科傳承人徐義,在石堡城之戰伊始,出征在即,因怯戰逃避出征,從此歸隱山林,無顏見人!
太不要臉了。
徐義還是想留點臉面的,至少不能丟了人家孫思邈的臉。
這時候才知道,孫思邈的名頭真的不怎么好借。
左右不是呀,這是不是就是進退維谷的完美解釋?
徐義的臉色,連申屠都看出來不對勁了,更何況凌風子等人?徐清更是多次想湊近關心關心。
“別去。義哥兒的心思,你別去猜!”
就看徐義那臉,一會兒扭左邊,一會兒扭右邊,嬌嫩的臉被來回抽抽的不像個少年。
也沒人把他當做少年。
我這破嘴呀,什么車轔轔,馬蕭蕭,這首詩最后是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也就是徐義的騎術訓練的相當不錯了,否則,就他這神不守舍的樣子,說不定早被踩死在大軍的馬蹄下了。
他將成為第一個在出征路上被踩死的參軍,必將千古留名。
“長史,這次是打石堡城?”
“嗯,怎么了?”
“長史,那是石堡城呀!”
“你知道?”
“知道,聽師父講過。必須要打嗎?”
徐義彎著腰,身體幾乎與戰馬垂直了,頭伸得盡可能貼近崔珪的馬車,聲音也盡量的低。
出征之時,徐義還是知道不可以動搖軍心的。
“圣人強令,誰又能改變?你小子擔心什么?又不用你打戰?!?
“不過,義哥兒,多費費心,別讓太多的傷員死掉!經歷了戰爭后,那都是悍卒!多救一個,就為大盛朝多一分戰力!”
這就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得!白說了。
我還不知道我不用打戰呀?我就是不想把自己給累死。
可結果呢?這很明顯就是要累死人的節奏呀。
早知道,自己真的該好好的培養一下公明殿的道士,甚至深度培養一下刺史府、長史府的那些軍卒。
說什么都遲了。
就是早,徐義也懷疑自己不可能在沒有現代醫學的基礎之前,培養出合格的創傷急救醫生來。
苦命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