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召集來自己這邊做客,都想將最光鮮的一面表現出來。
不是顯擺,也不是愛面子,就是對徐義的尊重。
他們的穿著,不是隨便穿著工裝來的,應該是他們家里最新最合體的裝束。
洗的都掉色了,麻布夠耐用了,可他們身上穿的,都很薄很薄了,就差一點勁,就能扯碎。
這些人,大多數是早期的府兵,連戰馬盔甲都是自備的…~
即便后來有了軍餉,一年也只有十貫。
都二三十歲了,成家了,甚至有兒有女了。
十貫錢在東都洛陽,或許一個人能活,養一家人太難了。
前幾天趙仲漢有過含糊,徐義沒在意,今天看到了,心里不是個滋味。
后世有句話不能讓英雄流血還流淚。
徐義想試試,不讓他們流淚,不是有多高尚,就是單純的過不了眼。
徐府的房間夠多,足夠所有人醉酒后睡一晚的。
當大早上清醒過來。一個個拘束的,低著頭搓手…~
“先別告辭,我想知道,你們在西域那邊可還有關系?就是那種絕不可能出賣你的關系。”
“將主,有用?我等在西域十多年,同袍不說,就是民間的幫閑,也有個過命的交情。”
還是趙仲漢做代表回話。
“那就你們這群人里,可有頭腦靈活一些,活泛一些的?”
這話可能有些難聽,不過這班人不會計較。
“將主……”
“不用遮掩,都過得不好吧?就是你趙仲漢,也是將就糊個口吧?恐怕家里人病都病不起。”
“今天能來我府上,那就是把我徐義當自己人。我不愁吃不愁穿,可我看著你們這球樣心里難受!”
“先別流貓尿!聽我說完。還記得打石堡城時的牦牛肉吧?喏……”
說著,徐義讓徐清丟出一堆牦牛肉干。
“這是牦牛肉干,快兩個月了,你們嘗嘗……”
真沒幾個活泛的人,都這份上了,都還憨呼呼的,只是讓吃就吃。
可能是被徐義觸動了不甘,心緒混亂吧。
一個個紅著眼圈,胡亂的嚼吧牦牛肉干。
“找個地方,隱秘一點,我把秘法給你們,你們從西域購進牦牛,然后做成牦牛肉干,當零嘴出賣……”
本來這應該是個龐大的計劃,甚至可以將買賣做到朝廷的六部去。
罷了,既然軍糧涉及太廣,那就從民間玩吧。
徐義不擔心趙仲漢他們做不大,這玩意兒只要開了頭,就不用擔心渠道。
也不用鋪滿大盛,就京都兩地,足夠讓他們這些人過的松快些。
若是有活泛點的,有經商頭腦的,真把牦牛肉干賣遍大盛,一個個就是給子孫留份家業都不在話下。
舍了!老子也奉獻一回!
“將主···恩公······”
又是跪,又是哭。好像不這樣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情感。
“都別娘們兒樣,起來!都起來!西域的牦牛不貴,制作也沒多少成本,重點就是來回路程上的消耗。”
“你們合計合計,一文錢五塊也好,十塊也好,等東西兩京的貴人都知道牦牛肉干時,大家就都有好日子過了。”
“別的不敢說,掙錢少于朝廷五品官的俸祿,那就是你們沒用心!”
原本徐義心里還想自己占三成還是四成合適,話到了嘴邊,居然忽略了。
或者說,當時的情緒不允許徐義把這話說出口。
甚至徐義也想過就跟與李煒和崔家合作一樣,簽訂個協議什么的,可到了跟前,卻覺得說這些是對這種情感的侮辱。
什么也沒說,趙仲漢他們也是這樣應下了,并直接決定,明日就先啟程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