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主,裴公會同意嗎?若是奏報了朝廷,將主會不會受責罰?”
“放心。不說裴家跟咱在東都有合作,即便沒有,也別想著宰相就真的全身心的替朝廷著想。”
“那······將主,咱家勢弱,就像在東都渡口一樣,最后就那么一點利。他若是聯系那些強勢的世家大族,將咱家撇開······”
徐清全程聽到了徐義跟裴耀卿所說的構想。一年多了,徐清的見識確實長了,也能想到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
徐家是什么樣,徐清也清楚,太缺底蘊了。
“放心吧。在設計和規劃渡口方面,滿朝可有比你家將主熟練的?若是真撇開咱家,我敢確保,別說整個運河航道,就是一個渡口他們也玩不轉!”
若不是有這樣的把握,徐義還真的考慮是不是敞開了說這些。
別看有東都渡口的成例了,整條運河航線,任何一個渡口的地形都不一樣。
這時代還沒有所謂的統籌思維,將倉儲、轉運、吊裝、發配以及船只調度等等事務集中在渡口那狹小的地方,徐義不覺得這時代能有人像他那樣略懂。
徐義若不是腦子里有個章程,這話連說都不會說。
徐義也知道茲事體大,裴耀卿一人,乃至裴家一家,甚至加上崔家、蕭家,也不可能吃下來。
裴耀卿需要聯絡,信函的往來的時間徐義給裴老頭留著了。他繼續在揚州城里轉悠。
“將主,那個胡老三打聽清楚了。他所謂的表兄,乃是趙仲漢那批從西域回來無戰功者,在緱寅虎手下做事,在新渡口做倉儲主事。”
這倒是省事了。
徐義的幾位家臣,趙仲漢繼續做武侯,魏長天是游俠出身,擔任了徐義的護衛。
原新會看管這牦牛肉作坊,并兼顧著馬車和家具作坊。呂青山被派往秦州,徐家的耕田和金麥釀酒坊也需要有自家人。
只剩下緱寅虎在渡口主導整一片倉儲事宜,捎帶摻和渡口。
······
胡老三,本名胡延昭,乃是所謂洛陽堂胡氏。祖上在東晉時也曾出過大官的,只不過本朝淪落了。先祖在太宗朝也曾出仕,卻因貪瀆而流放南地。
雖還以耕讀傳家,胡老三作為庶出,也就走上了商賈之路。養了兩艘船,在運河上跑貨。
現況也就是個艱難度日吧,否則也不會去茶樓里閑扯,也不會在茶樓里被人哄笑。
所謂的表兄,只不過是祖堂,也就是洛陽堂的姻親,一直跟他們家里聯系著······再說了,那表親也是苦哈哈出身。
“胡延昭吧?”
“小的是,不知官人有何指教?”
“我家將主要見你。不用害怕,你表兄,就是申虎子,就是在我家將主手下做事。”
魏長天的出身就是底層屁民,雖然現在跟著徐義算得上飛黃騰達了,卻沒有尋常家奴的毛病。對胡老三很客氣。
胡老三跑船,也就對渡口這類的信息關注的多。別看讀書不成器,對于商賈一道,胡老三挺有天賦的。
也是因為這點,他跟那所謂的表兄書信往來,問詢了諸多關于東都新渡口的事。
他表兄嘴里的將主居然喚他······胡老三感覺踩狗屎了。
激動不已,卻強壯鎮定。茶樓里說的除非攀上貴人。胡老三做過這夢,特別是想過到東都去投靠表兄。
沒想到真的會有這一天。
徐義是看過胡老三的經歷才有心見一見這小子的。當天聽了幾句,只是覺得這胡老三有點思路。
看了胡老三的經歷后,徐義就有心收攬了。
一個沒有任何跟腳的小人物,在揚州這樣商賈之風繁榮的地方,能從小舢板入手,五六年時間玩成兩艘貨船,也算是有點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