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徐義挨著匡床的床沿,就那樣站著。
漆黑的屋子里,并不能讓徐義看清這時候楊玉環的五官,可徐義就感覺自己能看清楚了,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不知道該做什么,似乎就這樣看一夜也算······
寂靜深夜的一聲呢喃,匡床里的起伏一次變動,徐義更緊張了,都想蹲在,或者趴在地上,躲過被人發現。
偏偏徐義做出來的,卻是人撲到了匡床上,手胡亂的捂住了楊玉環的嘴“是我,徐義。”
臉與臉貼的很近了,都近到在這樣漆黑的夜里都能彼此看清對方的表情了······嗯,徐義先是看到了楊玉環的驚恐,緊接著聽到自己的說話聲后,就變成了驚喜,然后才是落寞······
似乎是這樣,徐義無法確定,甚至懷疑是自己根據楊玉環的境遇亂想的,不確定自己所想的就是她的表情。
“你來了······”
徐義放開了捂著楊玉環嘴巴的手,就聽見有些顫抖的話語,似乎很平靜,像問又像是陳述事實。
楊玉環沒有穿衣的意思,只是自己往里挪了挪,徐義也不知道怎樣想的,就那樣順勢坐下了。
想靠,卻沒處靠,姿勢有點別扭,扭曲著身子看著楊玉環,不知道說什么。
“上來?還是讓開等我穿好衣服?”
懵著,好像有什么力量讓徐義鼓起勇氣了,沒有回話,就脫掉了靴子。沒有掀開被子,天冷。
就那樣隨意的躺下了,緊挨著裹著被子的楊玉環。一切都那么自然,都不覺得尷尬。
“你以為你忘掉我了,你能來我很開心,真的。”
徐義還是沒開口,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樣接話,側身,硬盯著楊玉環看。
“你在幽州贏了戰爭,我知道;細柳營軍城工部接管了,我也知道;李瑁整天的詛咒你,我都看著。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啊······”
“我是楊家人,楊家人一直想著先祖的榮光,總想著有人能重回輝煌,本不該是我的事······做了壽王妃的那天,似乎就跟我相關了······”
楊玉環沒看徐義,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
據說,人在最無助的時候,心里憋著的事需要傾訴,也最需要有一個傾聽者,徐義這時候就做了一個傾聽者,默默的聽著楊玉環絮叨。
“我知道,我這不是祈福,是······圣人來過了,來過幾次,雖然生命也沒說,但是我懂。”
“義郎,若是當初我想做你的小妾,你會要我嗎?”
這時候楊玉環扭頭了,盯著徐義的臉,黑夜里兩人貼近的臉導致雙方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徐義······畢竟是來安慰的,徐義鼓了股勇氣“若是可能,徐府的主母你也可以,只是······”
徐義是說謊了,這時候只能說謊,算是善意的謊言吧。徐義不想讓楊玉環感覺到整個世界都離開她。
“義郎,當初······當初我······我不能忤逆我的叔父,我······”
似乎有點哽咽,猛的一下就撲在徐義身上了。
這時候冬日的夜行衣顯得特別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