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察覺到他的目的,幾根冰刃就朝他揮了過去。
虎獸絲毫不躲,冰刃徑直扎進他的肩胛骨和后腿,他口中胡亂地低吼了幾聲,一個助跑就毫不猶豫地朝著山崖躍起,再落下。
伊森在崖邊穩住腳步,冰冷的視線注視著虎獸墜落。
他……似乎有些眼熟。
狐族的人這才趕到,見到族人的慘狀臉色都白了下來,其中一個雄獸走到那還未斷氣的雄獸身邊,手上握著的尖刃再也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那雄獸粗喘著,呼吸間不斷地有鮮血從他的口中鼻間溢出,他迷蒙的視線看著雄獸,嘴里似乎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他被那虎獸從腰部咬斷,虎獸的咬合力本就大得驚人,這虎獸還是四紋獸的等級,下口更是兇狠又毒辣。
跟著圖克兄弟來追蹤的雄獸一共有四個,除了他們兩兄弟,其余的人都在一瞬間被虎獸撕咬斃命。
他卻沒能有那好運氣,可以瞬間斷氣,反而要經受這種骨頭碎裂內臟被咬爛的痛。
雄獸看著兄長的慘狀,嗚咽的啜泣從口中發出,他悲痛欲絕,緊緊地握著兄長的手,“哥,我該怎么辦…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辦……”
狐族部落的人口不多,就是由幾個大家族和一些旁系組成的,說起來整個部落的人都多多少少有著一些血緣關系,現在看著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遇難,雄獸們都心如刀割。
伊森走了回來,眼看著那雄獸渾身的血都流了一地,腰腹和雙腿都被咬斷卻還是無法斷氣的痛苦模樣,就是他都有幾分不忍起來。
他只看了一眼,手中凝出一把尖長的冰刃,走近蹲在他身邊嗚咽著的雄獸,他把冰刃遞給他。
伊森沒有說話,雄獸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抹去眼淚,接過冰刃的手都在顫抖。
見到冰刃,雄獸終于能夠開口了,“殺、殺了我……”
他的聲音似乎是含在喉嚨里的,含糊不清,握著冰刃的雄獸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身后的雄獸們也紅了眼眶。
看著族人受苦,誰都難過,可如果是他們,也同樣下不了手。
伊森長嘆了一聲,在他的身邊蹲下,伸出大手,示意他把冰刃給他。
雄獸看著兄長受罪,心底的劇痛讓他的眼淚不受控地凝聚在眼底,他沉默了幾秒,最后還是搖搖頭,緊握著冰刃的雙手顫抖著,冰刃上的那股寒氣透過手心似乎滲進了他的心底,讓他覺得四肢百骸都跟著涼了下來。
“哥,對不起……”他閉上眼,眼淚應聲滑落,低聲說完這句話,他將冰刃,扎進兄長的心口。
他再次睜開眼時,只見到哥哥在那一瞬間,身上細微的抽搐停下了,他眼底的光,也在那一瞬間凝結。
“哥……”冰刃應聲落下,跌落在石頭上發出一聲脆響來。
林子里,回響著雄獸痛苦的低吼和撕喊。
伊森讓開了個位置,走到已經蘇醒過來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的圖克身前,“別想了,這不是你的錯。”
伊森冷聲的安慰,讓圖克有幾分驚訝。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一直覺得伊森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要不是有穆白,他可能不會去管他們的死活。
可現在看來,伊森似乎還是挺好的。
他隨手抹掉眼角的淚,碰了碰身邊的弟弟,確定他沒有別的傷,靠著身邊的樹干,艱難地站起身。
心底的劇痛讓他都忽略了手臂上那可怖的傷。
雄獸們都上前來,攙扶著他,另一個高大些的雄獸把還在昏迷中的圖雅背在身上。
其余的獸人,則留下來掩埋族人的遺體。
他們被這般殘害死去,這些尸體也無法帶回部落,如果讓雌獸們看見,多半會嚇著她們…
伊森沒再停留,看了眼那山崖,就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