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晚寧高熱不退,從昨夜傍晚起,已經(jīng)昏睡了一整夜。
四骨憂心忡忡的陪護(hù)在她身邊,聽她口中不斷的呢喃著她聽不清的名字,心中如油煎火烤一般。
主子這是怎么了,是因為傷還沒好嗎?
昨日剛出門還好好的,回來卻有些不對勁……難道是因為那個小童給的包袱?
那包袱里裝著什么?不就是一幅畫嗎?畫了一堆開開心心的小孩子,她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昨日她原本一直守在門口,屋里卻傳來“噗通”一聲悶響,她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晚寧倒在地上,已經(jīng)不省人事。
四骨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她家主子怎么會忽然昏倒?
她家主子是什么人……以前渾身是傷也沒暈過,肩膀上穿了個窟窿還能再奔襲十幾里……
怎么自打回了長安,主子的身子就變得特別虛弱,難不成長安的水土克主子,所以才一個月里就昏迷了三回…
這還是她家主子嗎?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受再重的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小閻王?
四骨已經(jīng)急出了一身冷汗,眼看天已經(jīng)亮了,再過一會兒,梁太醫(yī)又會來請脈……
要不干脆在那太醫(yī)來的路上把他打暈?
四骨急得團團轉(zhuǎn),腦子里想的全是餿主意。
床榻上的晚寧又呻吟出聲,口中喃喃叫著“疼……疼,不要……顏……”
四骨湊過去握住晚寧亂抓的手,晚寧卻猛的睜開眼,把四骨嚇了一跳。
“主子!你怎么樣?”四骨急問。
“疼,肩膀好疼……”晚寧手按在肩膀上,渾身顫抖。
這是還沒有清醒過來……
四骨慌了,也不知她肩膀上是不是有傷,只能輕輕掰開她的手再扯開衣襟,卻見那白皙纖弱的肩頭完好無損,并無任何不妥之處,心中擔(dān)憂又古怪。
晚寧卻還在死死按住肩膀,掐出了一道道紅印,口中喃喃叫著“疼……”。
四骨手忙腳亂,主子是不是魔怔了,要不要立即請?zhí)t(yī)過來?萬一真有什么不好,可怎么辦?
她費力按住不停掙扎扭動著的晚寧,猶豫著要不要叫人進(jìn)來,晚寧卻忽然平靜下來,再不動彈,只是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落下淚來……
四骨看得驚住,心中莫名生出悲傷,坐到榻邊把晚寧攬在了懷里,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
片刻后,晚寧又緩緩睜開眼,眼中卻沒有神采,呆呆木木的,好像丟掉了魂魄。
………
巳時一刻,梁太醫(yī)來診平安脈,見晚寧倚靠在軟榻上呆呆看著屋梁,也沒和自己打招呼,心中有些奇怪。
這孩子昨天還是去看龍舟賽了,不過是得了貴妃允準(zhǔn)的。小孩子頑劣好熱鬧,這也沒什么。只要不是通過他去傳話就和他沒關(guān)系,反正他只是個大夫。
只是這孩子今日怎么有些木愣愣的,難不成是昨日又遇了什么不好?
梁太醫(yī)一邊想著一邊邁進(jìn)屋,看到軟榻上的晚寧對自己露出一個笑,只是那笑容僵硬的很,心中有些納悶。
但轉(zhuǎn)念一想,可能是小丫頭因為騙了他所以心虛吧,便笑意溫和的問候了一聲,拿出脈枕開始號脈。
脈象還算平穩(wěn),看不出什么異樣。又檢查了一下胳膊和腿上的傷,基本已經(jīng)痊愈。放下心來,舒了口氣,對晚寧笑道“姑娘的傷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那膏藥每日三次,再涂上幾日想必也不會落下疤痕。”
晚寧淡淡笑道“多謝太醫(yī)老伯。”
梁太醫(yī)笑著客套了句,然后拱手告辭。
晚寧欲起身相送卻被他攔住,隨口叮囑道“姑娘臉色可不太好,怕是累著了。姑娘年紀(jì)小,身子嬌弱,還是得好好休養(yǎng)才是。”
晚寧笑著點頭,示意春喜送梁太醫(yī)出門。
“姑娘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