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般長在陽光下,不能習武騎射,不能進學讀書,不能與友人結識同樂……
他不僅不能享受普通孩子輕易就能享有的快樂,還要日日受劇毒的折磨,身心都飽受摧殘。
她真的好疼,好心疼。
可她怪不了別人,她只能怪自己。
是她把她的孫兒害到了如此境地……
晚寧以手撫面,卻沒有落淚。
她要治好孝真,治好她的孫兒,她要他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在世間,她要為他擋住所有苦難,承受所有痛楚。
她,一定能做到!
如今,所有的事,她都可以拋下不理。
她只要她的孫兒可以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
可以娶妻生子,過普通人幸福美滿的一生。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變得堅定又銳利,嘴角凝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四骨,回去打聽一下,霍染要去溫泉宮護衛陛下嗎?如果沒去,今晚我要見他,如果去了,就告訴他,先辦好他的差,我的事回頭再說!”慕晚寧忽然掀開車簾,對趕車的四骨低低吩咐。
四骨甩著鞭子,輕聲應是。
…………
夜里,霍染又輕車熟路的溜進了慕晚寧的院子,這次沒有爬窗戶,而是得了恩準直接從門進去了。
“阿寧,什么大事?”霍染一進門就難掩興奮之情,直接坐到軟榻上,和晚寧緊挨著。
“怎么不去溫泉宮伴駕?”晚寧和霍染并排坐著,借著微微月光打量著面前容貌清俊疏朗的少年人,柔聲可道。
“你有事,我就裝病了唄!沒啥大不了的,你放心。”霍染一臉的笑嘻嘻里摻雜著擔憂,“阿寧,你快說什么事!”
“那天那身鎧甲很好看,很適合你。”晚寧沒有急著說正事,反倒笑著先夸了霍染一句。
霍染喜滋滋得撓了撓頭,“是嗎,我也覺得好看。早知道你喜歡,我就穿著來了!”
晚寧挑眉瞪了他一眼,“穿著鎧甲飛檐走壁,合適嗎?”
霍染驕傲的拍了拍胸脯,“沒事,小爺這不是功夫好嘛!”
晚寧點頭贊嘆,“嗯,是有幾分進益。不過,功夫還是其次,你這紈绔子弟的做派,如今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霍染把臉湊近,挑眉道“阿寧,你笑話我?”
“沒有,是夸你呢。這樣挺好。聽說你在羽林衛里混得極好。如今染爺之名,可是如雷貫耳!”
晚寧嘴角噙著的笑意漸漸漫開,就著微亮的月光再次打量霍染,覺得這孩子好像氣度更好了,自在灑脫之余,又添了幾分成熟穩健。
不過才一個月的歷練,他就成長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