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眸中盈滿了笑,打量了慕荀好幾眼。
慕荀生的眉目俊郎,但他一向清冷矜貴,穿著官服的時候更是不怒自威。
此刻雖有些狼狽,卻也難掩那份逼人的氣勢。
他一入雅間就看到了晚寧一臉輕松柔和的笑意,緊張的心緒也漸漸松懈。
“也不用急成這樣。”晚寧淡笑開口,將手里盛花生米的小碟子遞給慕荀,“你還沒用飯吧,來得及嗎?”
慕荀接過小碟子,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只怕是來不及。姑娘午上進宮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點事兒,阿姐要把阿娘留給她的嫁妝給我,只是……家里人似乎不太愿意。”晚寧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呵呵笑了幾聲。
慕荀沒有意外,“這事姑娘不用費心,交給在下吧!”
“本來我是嫌麻煩,不想和他們的應付。不過你如今這么忙,這點小事,我還是自己處理吧!”晚寧轉了個身,背靠在欄桿上,神情愜意自在。
慕荀露出絲苦笑,想起慕家那些人的嘴臉,姑娘肯定是不愿意應付的,于是道,“姑娘的事要緊,姑娘放心,這點兒工夫還是有的。”
晚寧微微頷首,“這事兒不要緊,先說說你找我何事?”
慕荀整理了一下思緒,“右相有個兒子,前日在極樂館和林鶴打了一架。”
晚寧微微挑眉,這么有意思的事情,只怕不是巧合。雖然她也沒關注過林鶴,但也隱隱感覺到有什么陰謀。
慕荀看著晚寧的臉色,見她不吭聲,就繼續道,“右相這個兒子排行老七,和林鶴差不多,也是長安出了名不學無術又好惹是生非的紈绔子弟。
這一回二人打架是為了爭搶一個女妓。那女妓名叫許妙娘,是極樂館新晉的頭牌花娘,聽說模樣像極了李家那位娘子。”
說到這里,慕荀停頓了一下。
晚寧撇了撇嘴角,嗤笑一聲,示意慕荀繼續。
“林鶴為了這個許妙娘,流連極樂館數日,花了好幾萬銀子……他手頭也不算寬裕,林家家大,子弟又多,管束頗嚴,林鶴的銀錢多是來自陵陽長公主,這幾萬銀子對他來說也不算小數目了。
林鶴先前認識了一個叫程川的富商子弟,昨日受他教唆,去了地下賭坊。足足輸了十萬多銀子和他名下的兩個鋪子一個莊子。”
“是誰算計林鶴?這陣仗可不小。”又是女妓又是賭坊,還有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程川……晚寧撇嘴,不肖子孫總是喜歡惹是生非,說他傻吧,別人挖個坑他就敢往里跳。
“林鶴好惹事,與他結仇的不少……在下已經派人去查了,還沒有查到。”慕荀答得很是小心。
“嗯,前因我知道了,說重點吧!”
慕荀暗嘆晚寧的敏銳,斟酌道,“那個和林鶴打架的蕭七郎,在和林鶴打架時,撿到了一樣東西……”
晚寧眸光一閃,抬頭看向慕荀。
慕荀只覺如芒在背,聲音也壓低了不少,“是一方絹帕,上面寫了一首淫詩……是林鶴的字跡。”
晚寧冷笑一聲,“什么詩?”
“一首很普通的淫詩,寫的不算露骨,只是……詩中影射了貴妃娘娘……以及陛下。”慕荀有些無奈的道。
“好大的膽子,說說!”晚寧眼睛盈亮,聲音里透出絲驚愕和好奇。
慕荀猶豫半晌,似是不知如何開口,好半天才隱晦的道,“詩中描繪的是一個富商搶了懦弱兒子的媳婦……”
慕荀說的很是含糊,可晚寧還是聽明白了,這事她也知道一些。
傳聞她貴妃阿姐原本是被指給齊王的,當時還沒下定,卻在進宮覲見時被陛下看中,就直接收入宮中做了個才人。
齊王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而皇帝為了補償他,另為他娶了位王氏的貴女,二人一直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