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間靜謐非常,偶有風(fēng)聲和鳥鳴聲傳來,從耳邊掠過時,挾裹著凄冷的寒意。晚寧在聽到一聲不知是狼還是其他野物的嘶鳴后,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燕沽腳步一頓,凝眸看向她,將一直搭在手臂上的黑色斗篷遞到她面前,聲音極輕地道“披著吧,小心著涼!”
晚寧側(cè)過身子,又打了個噴嚏,客套地擺手,“不必,多謝大人。”燕沽身形高大,他的斗篷于嬌小的她而言,很不合身。
更何況,她不冷也不需要。她若披了他的斗篷,像什么樣子!
可燕沽卻容不得她拒絕,只笑著凝視了她一瞬,就不由分說地將宮燈塞到她手里,然后抖開斗篷走到她身后,環(huán)著她的身子將斗篷罩下……
溫暖的氣息從背后將她牢牢包裹,令她瞬間呆住。
男子的身上有混雜著酒氣的淡淡藥香,在她恍神間從她的鼻尖輕撫而過,雖一瞬即逝,卻又在她心頭縈繞良久。
她沒料想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錯愕地愣了會兒神,等他繼續(xù)環(huán)住她并為她系好頸前的帶子,她才猛然回神,眉宇緊蹙,心中煩悶異常。
身后的男子微微低頭,手上的動作輕柔仔細(xì)。近在咫尺的鼻息微有些粗重,濕濕的熱熱的,撲在她后頸,有些癢又有些灼人。
晚寧沒有避開,她只是蹙眉等著,身子有些僵硬。
燕沽的動作很快,為她披上斗篷系好帶子就立刻退避開,重新從她手里把那盞宮燈抽回。
他舉著宮燈在晚寧身前輕輕晃了下,打量著裹住她的斗篷,笑得溫文爾雅,“還好,很合身?!?
晚寧這才察覺,身上的斗篷似是特意為她而作,與她的身形十分相稱。她低頭默然片刻,抿了抿唇,才繼續(xù)邁步向前,自始至終再未發(fā)一言。
燕沽看著她賭氣般加快的腳步,笑意更深,他用空閑的一只手按在胸口處,像是在安撫什么,之后才抬腳跟上晚寧的步伐,舉著宮燈,為她照亮前路。
在他二人身后隔了十幾步遠(yuǎn)的廖庭在看到燕沽頓住腳步的同時就立即抬手?jǐn)r住身后的其他侍從。他擋在眾人前頭,側(cè)過身子仰頭望星辰,心里佩服自家少主真是直接,這接近人家小姑娘的手段真是不賴。
那斗篷是一個月前就備好的,當(dāng)時還是他一手操辦,用得是少主珍藏了多年的黑絲鍛,把他心疼得不行。不過,他家少主眼力真好,便是量了尺寸也不見得會這么合身。
燕沽抿著笑跟上晚寧的腳步,見她似乎不準(zhǔn)備再搭理自己,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今日怎么不見蓮娘子?”
晚寧默了好久才長出一口氣,冷冷出聲,“她惹了不該惹的人,做賊心虛,躲了!”
燕沽頓時笑得更加開懷,“原來如此。她也是個好熱鬧的,今日這樣好的機(jī)會卻因為我這個不速之客而錯過,下回見了定要好好賠禮才行!”
晚寧斜眼瞅著笑得十分愉悅的燕沽,心里猜測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有些心緒不寧。
“不是故意要留她,只是覺得她初到長安多處不便,便為她安排了一處住所。不想她顧慮太多,招呼沒打就跑了。”片刻后,燕沽斂了笑,沒頭沒尾地解釋了一句。
晚寧沒什么情緒地“哦”了一聲。
燕沽又道“不過她從我那里順走的幾樣?xùn)|西還是要還回來的!別的不要緊,只是其中有一幅畫是我的心愛之物,丟失之后令我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實在是割舍不得……”頓了頓,他又極輕地補(bǔ)了一句,“姑娘與我是同道中人,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心意?!?
晚寧正打算隨意糊弄過去,卻被他的后一句話噎住,不明白他這曖昧的語氣究竟是何意。什么“同道中人”,什么“明白心意”?
呵!
這人道貌岸然,行為舉止卻比登徒子還有過之。
“我與她不熟,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