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秋,熱鬧都在夜里。此時的花色樓還沒有開門待客,蓮卿此時能在這里也是走了后門。
她家宗主和花色樓樓主是舊相識,所以自從發現燕沽不再針對自己后,她便常來花色樓玩樂。
她如今在長安的小日子過得十分舒心愜意,除了隔幾天去璟安侯府給安孝真施針配藥,然后就是在長安城各種閑逛,愉悅非常。
可惜這等好日子眼看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她在長安也留不了幾日了。此等繁華今生不知還能否再見。
蓮卿正在獨自享受這份難得的閑暇時光,忽聽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這位客官,小店還未開門營業,暫不待客,您請回吧!”門口攔人的龜奴語氣還算恭敬。
被攔住的男子也不惱怒,只是輕聲笑道“勞煩,我是來找人的。”
這一聲淡雅清越的男子聲音響起,蓮卿立即蹙起柳眉。
安孝真!他來干嘛?
大白天逛妓館,找人?找誰?
好吧!他一個很少出門的病秧子,還能找誰!自己唄!
蓮卿無聲地嘆了口氣,還是起身迎了出去。這人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身子骨兒太弱,今日外頭風大,可別再吹壞了。
堂堂璟安侯世子,她可賠不起。
蓮卿一邊走一邊自我催眠。
她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出于同情。
“他是我朋友,讓他進來吧!”
龜奴見是蓮卿,笑容更加恭敬,忙把安孝真以及身后的一眾仆從都迎了進去。
蓮卿要了個二樓的雅間,和安孝真對坐在一張圓桌旁,斜眼瞅著他,不停地磨牙。
“說吧!找我干嘛?”蓮卿語氣不善,十分得不耐煩。
“你不想見我?”二人對望著,又沉默了片刻,安孝真才柔聲笑問。
蓮卿嗤了一聲,“廢話!你這話說的,咱倆原本就只是個醫患關系,如今你病也好了,咱倆連這層關系自然也沒有了。從此郎君是路人,懂不懂?”
“不懂!”安孝真微微垂眸,眼底有一抹散不去的傷感,“蓮娘,我以為我們至少算得上友人。”
蓮卿又輕嗤一聲,“我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了銀子的!”
安孝真眸色漸暗,他輕輕抿唇笑了一下,“你要離開長安了,是不是?”這句話問出口,他猝不及防地重重咳嗽了幾聲,好久才緩住。
蓮卿看著眼前俊逸清雅的男子此時一副傷感落寞的模樣,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眉宇緊蹙,語氣和緩了些,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世子爺,您出身名門、貴不可言,而蓮卿卻是出身草莽的一介匹夫,您本就不是我能攀附得了的!什么朋友……更是無稽之談。”
“蓮娘,你還會回來嗎?”安孝真沒理會她的言不由衷,只是追問著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蓮卿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默了好久才沒好氣地道“不知道!我還約了人,你快走吧!”頓了頓又壓低聲音,嗓音有些啞,“一會兒她來了,我不好解釋!”
安孝真問“你約的人是慕家九妹妹?”
蓮卿輕嗯了一聲,繼續仰頭喝酒。
“若是不便,我一會兒再過來。”安孝真眼神溫柔,又道“九妹妹午后便要進宮,等她走了,我陪你在城里逛逛好不好?晚上再去曲清池看燈。”
“中秋佳節不該闔家團聚嗎?世子爺不用回府?還有閑工夫陪我?”蓮卿喝著酒,聲音冷淡。
安孝真笑道“是勞煩你陪著我……從前中秋都是這家中過的。我很少出門,長這么大,還沒去曲清池看過燈,連煙火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看的,隔著院墻,總看不真切。回回聽炳真他們回來描述,似乎那里是有極美的景致,一直想親眼看看。”
蓮卿聽他這般說,立即有些心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