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只是覺得太匪夷所思了!”貴妃搖了搖頭,很是不認可。
晚寧輕輕嘆息了一聲,想著該怎么解釋給她阿姐聽,卻又聽貴妃道:“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也近十年,又為他誕下兩女,情意深厚,怎么能說休棄就休棄了呢?”
“為了自己的權勢甚至是性命,舍棄一個相伴多年的妻子又如何?”晚寧淡漠地道,“阿姐重情,自然無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在他們眼里,情意這東西便是最不值錢的。”
貴妃黯然,輕輕摸了摸自己已經不小的肚子。
晚寧伸手撫在貴妃的手上,湊近她的肚子,笑著安慰,“小外甥乖,將來也要像你阿娘這樣重情重義喲。這才是真正的長久之道,千萬不要便信什么帝王心術。”
不知道是不是腹中胎兒真的聽懂了,竟然輕輕動了動。
“阿寧,他動了,動了,你感覺到了嗎?”貴妃激動不已,方才的黯然已經全然消失,只沉寂在胎動的喜悅中。
晚寧眨了眨眼,她倒是沒覺得動了,不過看她阿姐這般高興,她只能隨之附和,“小寶真乖!真是個好孩子,將來一定孝順阿姐!”
貴妃臉上滿是驚喜,眼淚差點又要落下,晚寧看了忙喚四骨,“時辰差不多了,去把我熬得雞湯端過來給娘娘服用。”
四骨偷笑,應聲退下去端雞湯。
貴妃摸著肚子,心中被幸福溢滿,淚水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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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慕荀上個月搬到了皇帝新賜的宅邸。
一時風光無兩,連府邸匾額都是皇帝親題的。
因為在御史中丞陳佑之的事上立了大功,如今的慕荀已經是右相的得力臂膀,官位一提再提,身兼二十余職,成為朝中重臣。
不過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甚至有激進之人說慕荀是依靠貴妃起勢,貴妃失寵后,他又跪舔右相,陷害太子,做下無數傷天害理之事,天理難容。
這類言語傳到慕荀耳中,他皆不理會。
并非是他一改往日睚眥必報的秉性,而是因為此時,他正在謀算更大的事。
顧家因為陳佑之的牽連,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連太子妃都被太子休棄,出家做了尼姑。
而太子也已經在其他黨羽的安排下,準備另娶劉氏女為太子妃。
右相除掉了陳佑之這個心腹大患,又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在朝堂爭斗中逐漸松懈下來,這也給了慕荀一個很好的機會。
若說顧家唯一沒有被此事牽連的,便是戰功顯赫的顧長卿。
只是他也過得異常艱難。不過,也有好幾家想趁著這個時候,與他聯姻。
顧將軍再落魄,也還是顧將軍。
只是那些身份不錯的名門貴女還是都被他推辭,他也并沒有因為眼前的失勢就打算依靠聯姻,就像他之前也沒有答應太子妃娶晚寧為妻一樣。
只是他沒有想到,太子妃竟會不顧他的阻攔一意孤行,釀成大禍。
他了解自己的阿姐,可他卻救不了她。
顧長卿自顧家傾覆后,也日漸消沉,他去尼庵求見過前太子妃,卻都被避而不見。
便是溫和堅毅如顧將軍,也漸漸失了從前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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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康山沒出正月,就回了范陽,卻把二子燕道松留在了長安。
燕道松想求娶慕晚寧的事也因為晚寧要去行宮陪伴貴妃而不了了之。
那日之后,燕沽也再沒見晚寧,燕道松似乎也失去了對晚寧的興致,在燕康山離開長安之后,終日在府中飲酒作樂,碌碌無為。
三月初,慕荀在新宅設宴,朝中權貴來了一大半,以賀他喬遷之喜。
燕道松也在賀喜之列,只不過他自視甚高,壓根沒把慕荀這號人物放在心上。
宴會間舉止輕浮,還有意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