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趕來時,西有苓已端正好姿態,還是那副出了名的脫俗高冷。
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上古時期經佛光點化,自有許多阿諛奉承之流拍她的蓮屁。說的多了,便聽進心里去了,進了心里,便自己將自己塑造成了那樣的妖。
畢竟她是個相當虛榮的靈妖。
“也是奇了,她西有苓這般覺悟、這般心性,為何依舊未能成仙呢?”
“修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荒廢度日的主,仔細探來,莫非還是出在境界上?果然妖族單單因為資質和靈力純度的問題,在修仙上,與人族修行者之間,就有著如此難以跨越之鴻溝?”
“化形之后都修煉了十萬余載,乃是致純致靈的修行之妖,這等事她應該不會放在心里?”
周邊神官估摸著會做此等猜想。
真的是這樣的嗎?
她真的不在意嗎?
西有苓是絕對要把今兒的事放在心里記恨一輩子的。什么破事啊!啊!
老君到跟前不過須臾,遠處已然有不小的動靜,怕是連掌管這一帶禮儀秩序的那破落神——百花仙子都要趕過來了吧。
正好!總是說那女神四海八荒絕美,神族數十萬年不曾出過的絕世第一美神,西有苓早看她不慣得很,如今自己有理,正可以對她諷刺一番。
西有苓思索片刻決定推開那個弱柳,她轉身向不遠處的老君盈盈一拜,恭敬又從容。
之后,她便向主殿方向走去。
老君略顯歉意地笑笑,邊上突然冒出了個紅衣似火的小神,腳邊還有一縷未收干凈的紅線,估計是用此物做陣引,瞬移過來的。她將頭低的極低,一副認錯的小模樣。西有苓本想吐槽一下神界的護衛問題,又突然覺得應該沒幾個神能攔得住老君口里的祖宗吧!
若他那話當真,這位就只有可能是女妲。凡事皆有可能啊,太古時期開始與天同壽的女妲娘娘,竟也能落得如此下場,她的那些個故事,西有苓都不屑得想。
誰知,她還未走出幾步,那神就給她來了個熊抱。西有苓被制得走也不是,掙脫也不是。
“西有苓。”
哦?西有苓挑挑眉,認得我啊?她西有苓這般有德、這般有能,竟連神界的“祖宗”也能喚得出她的名字。西有苓心里雖說是在嘲諷,怒氣卻已退了大半。她這才算是有了些興趣,安靜地等著那神的后續言語。
“若是可以,若是,可以,我寧愿拋棄所有,像你一樣,也不,也不……”
她她她!她說了什么?拋棄所有才像自己?拋棄所有!此話一出,西有苓頓感天旋地轉,頭頂生煙,而這煙,又瞬間被一種極端怨毒的情緒給生生吹掉。
喲,拋棄一切才像我一樣呢,呵呵,我要你好看!我,西有苓,十幾萬年修為,妖皇最得力的助手,妖界第一美女,她這個惡心的神,拋棄一切才像我?也不看看自己是誰,萬年前的人皇都不稀罕的東西。西有苓此生最要面子,又虛榮,這女神這番說辭,當真是正正好踩著她的痛處。
她正要發作,一排還未有神位的小打雜天官從遠處飄來,甫一落地便整齊劃一地將手上拂塵靠在前臂上,白花花一片。
西有苓這才回神,是天帝御前啊!
消消氣,消消氣,就算是單挑……也打不過就是了。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西有苓瞬間恢復了些理智,她凝集一股靈力,從掌間運出,推開那騷神,待一掙脫,轉身便走,此間過程再未看那破落神一眼,面上雖然微微有些皺眉,倒也還是一派超俗的模樣。
她在一個神族小年輕的引導下向前走去,經過老君時還不忘向他再次禮貌地拜禮,直起身后,笑了笑,嘆道“不過一樁小事。”仿佛自有一顆明鏡心、一副云水身,對于剛才的事不曾在意。
每每想起這個遭遇,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