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
謝大夫見他如是強硬,絲毫不為自己的話所動,話里特意提了“與章大人熟識”及“提親”之事,心下便有所顧忌,回道“如此那就權當老夫多嘴了。陸公子,告辭?!?
回程路上謝大夫心里思量
“章大人乃禮部尚書,正二品官員,能自視與章大人熟識之人定不會居于其下,朝中定無如此年輕的一二品文官。若看武官,此人氣質脫俗,面貌白凈,也并非常年駐守邊關一眾將領。莫非……
燕國有四位皇子太子,三王爺,六王爺,七皇子。太子柔弱,三王爺溫和,七皇子尚未及冠。如今一看這冷冽氣質倒是與傳說的殺伐果敢的六王爺幾分相似。而及冠尚未娶妻之人,只剩六王爺。”
想及此,謝大夫搖搖頭,心里再一聲長嘆;“別說眼看章家這位女子對世安并無兒女情誼,就是那姑娘有意,現前這六王爺故意向自己透露身份,又在中間作梗,二子這入朝再求娶之意恐是難成咯……”
章一玥自是不知陸澤與謝大夫的一番言辭,她也是頗為聰敏之人,先前也曾懷疑過陸澤身份,但那次送行謝世安時陸澤與她已經言語一番,她不喜歡徒增煩惱揣摩別人,早接受陸澤的侍衛身份,安然與其處之。哪怕那高高在上的氣質有點奇特,也當是愛好奇葩的六王爺擇了美色之人伺候而已。
崴腳后章一玥情緒低落,無所事事的她胡亂吃了晚飯就早早躺在床上。原本不想往心里裝事情的她,今日無端很多情緒堆在心口那里。
今日她見了他的赤裸身子,還擁抱了他,再怎么話本子經驗豐富,甚至連春風樓都偷偷去過,那也畢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回想起自己的臉貼在那里,手臂和腰也被他緊緊抓住,心中的羞赫又蔓延起來。
但是陸澤又實實在在驚嚇到了她,當時落水前后的恐懼都是巨大的,以至于現在想起仍舊十分后怕。
還有潭邊陸澤那些求娶之語,她自未當真,只當他見她彼時十分憤怒他隨口安撫而已,但好歹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當面這樣告白,和她與別的男子儀親見面的恪守禮節的氛圍總歸不同。
今日他莫名其妙地對她有些溫柔,全然不是平常那冰冷的樣子,這又讓她對沒有多少期待的婚姻里的男子有了些要求,她本是無所謂的,一直想著找個看得順眼的普通人得過且過,如今見了別人溫柔時的樣子,就跟平淡無味的水里放了一點點糖,總是有些甜味的,又覺得似乎嫁個溫柔的人也不錯。
如此思緒良多,自然就猶如砧板上之魚,在床上翻過來又翻過去,直到亥時章一玥才實在困頓勉強入睡。
夢里的她仿佛又回到祖父母去世那一年。那年她才五歲,得知祖母病重,作為獨子的章大人帶著一家老少回了橙園,大人們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小孩們什么都不懂,到處鬧騰,只有這兩年養在祖父母身邊的章一玥望著日夜伴隨她的祖母,想再跟躺在床上的她講講話,卻再也沒有聽見她的聲音。眼見著祖母一日不如一日,祖父卻出乎意料地神色平靜,好像預感到她真的要走了一般,一直默默坐在床邊看著她。后來祖母去世,先生剛看完出殯日子祖父便倒地不起,當晚也隨祖母而去,兩人真真成了同生共死之人,出殯的隊伍白的刺眼,合葬的墳頭又大又圓。
章一玥其實是不理解自己父親的,分明祖父是一個如此專一之人,為何教育出的兒子卻有這番截然相反的性子?
西廂房里黑影再次一閃而進。
墨風進行匯報道“主子,刑庭司活口已松口,刺殺之人并非黔人,二十人皆是三爺指派?!?
“器具有黔毒。黔地一役是否與三哥有關?”
“是。黔人此次侵犯,明面上是旱收被逼襲擊滄州及明州南部三縣糧倉,但若只取糧,每縣不需五十貨車。而黔人來車三百余,且一百車停于滄州明州交界的馬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