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天蒙蒙亮。
大夏皇宮西側,立著一座高聳入云、共有四條臺階的祭壇。
周圍人影重重,站滿了警戒的人。
最外圍是一萬名精心挑選出來的宮衛,身穿盔甲,手持長戈,散發出濃烈的煞氣。
往里一點宗正府執事、天官府四季天官犬牙交錯站著,既是防范外人,亦是相互監督。
最內圍僅十二人,一律戴著黑色面罩,一身黑袍迎風飄揚,看不清臉,亦看不清體態,宛若幽靈。
卻是傳聞中最神秘,專門侍奉夏皇的十二巫尊。
高聳的祭壇上,大祭師獨自一人閉目站在一座三丈高的黑色大鼎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這時,突然響起沉重的鐘鼎聲,大宗正與大冢宰從天而降,沒落地,也沒登上祭壇,只是浮在半空中,與大祭師保持水平。
分散在祭壇四周的祭師們,有的敲起了鐘鼓,有的唱起了樂曲,還有人喃喃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一股莊重肅穆的氣息漸漸彌漫開來。
大概是氣氛醞釀到了,大祭師低沉道“祭祖開始,請陛下就位。”
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清一色的跪地聲響起,宮衛、執事、天官、祭師連十二巫尊在內,齊齊跪下,低呼道“恭請夏皇就位。”
身穿黑色法服,頭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的夏皇,緩緩踏空而來,站在祭壇上一座黑色大鼎前面。
大祭師輕喝道“焚香,生火,上祭品。”
只見八名男祭師越眾而出,分別沿著四座臺階自下而上,將每級臺階兩側的香爐點燃。
接著一名女祭師口銜一顆火靈珠縱身躍起,來到黑色大鼎上方,松開口將火靈珠投進去。
黑色大鼎里頓時躥起三尺多高的紅色火焰。
隨后無數祭師排成隊列,分成四波順著臺階走向大鼎,將準備好的祭品投進大火之中,一人接著一人,干脆利落,就像演練了無數遍。
各種珍稀靈材、各類奇珍異獸落入深不見底的大鼎里,憑空消失不見。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時辰,不知耗費了多少資源,才漸漸停下。
大祭師面無表情喝道“準備血祭。”
早就得到命令的宗正府執事和天官府天官,押著一群修為在鼎巫和玄巫之間的人來到祭壇前面,用玉刀剖開胸腹,鮮血噴出,灑落一地。
這些人沒有立即死去,面目因痛苦而扭曲,嘴巴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原本看上去尋常的地面,不知是否受了鮮血的刺激,還是被祭師們的咒語喚醒,迅速亮起一道道符文,并傳遍四處,將祭壇圍繞。
與此同時,受刑的那些人,體內鮮血控制不住往外飆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為一具干尸。
若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些人剛死去不久。
半個時辰,三千多名被抓到把柄的各大部族之人,在祭壇前流盡了鮮血。
地上的大陣流著一條條細長的血河,給祭壇蒙上了一層濃郁的血光。
大祭師沉穩有力再次響起“上主祭品。請陛下溝通九鼎,打破屏障。”
一直冷眼旁觀的夏皇,身上迸射驚天動地的威勢,直沖云霄,接著擴散至四面八方。
陽邑城地底下傳來一道浩瀚無垠亙古不變的氣息,與夏皇的散發出來的氣勢遙相呼應。
緊接著萬里之外,不分先后傳來八道同樣的氣息,匯聚一處,將夏皇整個人托起。
大宗正和大冢宰相視一眼,齊齊出手,各自拉著八人送到大祭師面前。
十六名九階部族的族老,平時高高在上的巫尊境巔峰強者,在兩大巫神面前就像任意揉捏的面團,半點反抗之力都無。
大祭師亦不含糊,刀起刀落,宛若殺豬宰狗一般一刀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