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一眼“讓他過來。”
不一會兒,一名身穿金色秋官袍的秋官神色端莊走進大殿“臣拜見陛下。”
接著默默對大冢宰和大宗正行了一禮。
姒癸淡然道“說吧,有何要事上報。”
這名秋官躬身道“回陛下,方才天官府來了兩人,分別自稱皋陶氏族老與重黎氏族老,說是奉了族長之命,即將奉上三成族產,以及大軍名冊,完成和陛下前日定下的解除禁令之約。”
“兩人自述族產數目不在少數,希望天官府安排人手配合清點和接收,至于大軍,需陛下安排武將接手。”
不等姒癸感嘆,大冢宰便說道“皋陶氏和重黎氏,似乎聰明的有點過了。”
姒癸笑道“可偏偏這種識時務的部族,才是大夏想要的不是嗎?”
如果所有部族都這般識時務,姒癸會覺得輕松很多。
最讓頭疼的,不是聰明人,亦非蠢貨,而是明明蠢,卻自以為聰明的那撥人。
大冢宰深以為然“若各大部族皆如皋陶氏和重黎氏這般省心,陛下可高枕無憂。”
轉而舊事重提“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聯名上書的這些部族?”
姒癸目光悠悠,反問道“他們雖心術不正,但并無過錯,本皇為何要處置他們?”
大冢宰似乎難以理解姒癸的這番話“難道陛下打算放過他們不成?”
姒癸搖了搖頭“談不上放過,而是本皇不覺得非得處置不可,難道本皇還能因為聯名上書一事,將姜氏數百萬人滅族?亦或者再心狠手辣一點,將上書的各大部族族長處死?”
“要么直接喪心病狂,大軍出動,將參與聯名上書的部族全部滅掉,以絕后患?”
大冢宰肅然道“雖不至于此,但非略施懲戒不可,如若放任自流,他們只會得寸進尺,此風不可長啊。”
姒癸不可置否道“本皇不這么想,如大冢宰所言略施懲戒,宛若隔靴搔癢,并不能起到打壓的效果,反而令他們心懷怨言。”
“只有打疼了,他們才有可能記住。”
大冢宰見怎么都說服不了姒癸,轉身看向被自己強拉過來的大宗正,使了使眼色“大宗正就有什么想說的嗎?”
大宗正坦然道“老夫認為陛下所言甚是,且陛下心中早有決斷,無需你我擔憂。”
此言一出,大冢宰頓時不樂意了“大宗正此言差矣,我等身居高位,合該替陛下查漏補缺,怎能高高掛起,置之不理?”
大宗正瞥了大冢宰一眼“陛下非是先皇,大冢宰要對陛下有信心。”
大冢宰本能反駁“你……”
細想一下,十七歲憑借自身晉升的巫神境,比起靠登臨皇位,耗費海量資源和氣運堪堪晉升巫神境的先皇,強了何止千倍萬倍?
“縱然不予以懲戒,陛下總要給個回應吧?”
姒癸淡然道“此事簡單,本皇金口玉言,豈能因他們而更改?既不肯付出相應的代價,廢除禁令一事想都別想,何時能拿出三成族產再說。”
“否則哪家敢不顧禁令晉升巫神境,本皇自會讓他們知道,大夏的刀有多利。”
“算了,后半句就不必提了,總提反倒顯得本皇底氣不足。”
大冢宰咀嚼片刻,微微躬身“老臣領旨。”
……
姜氏族地。
姜明反復看著新皇關于聯名上書的回復,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掩蓋不住。
好溫和的回復,連句訓斥的話都沒有。
按他的推測,無非兩種可能。
要么新皇生性軟弱可欺,或少不更事,缺乏應對經驗。
要么大夏形勢堪憂,需要安撫各大部族,不敢輕易訓斥。
他更傾向于后一種,若新皇生性軟弱可欺,憑什么被大宗正和大冢宰選中成為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