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姐懂我們的心啊。”
春喜好奇問道“小姐為何如此不喜寧都?”
一人替韓亦雪搶答“這里住習慣了?!?
一人接著把韓亦雪經常念叨的話背了出來“可不是住慣了,山高皇帝遠的,有一個地方能肆意折騰,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回寧都?!?
韓亦雪被氣笑了,“你們膽子肥了,一個兩個都敢編排我,是拿我當料蘸呢?!?
“不敢不敢?!?
“不過小姐,夫人為什么突然催你回將軍府?”
“對啊。十幾年了從來不過問小姐的事,突然改變態度念著小姐回寧都,著實是奇怪?!?
秋菊似乎想起什么,雙手拍了一掌,壓低聲音正色道“我表姐在將軍府當差,前一段回來省親的時候,有和我提過夫人的事,當時只覺得莫名其妙就沒放在心上?!?
“什么事?快說來聽聽?!北娙嗣媛逗闷?。
秋菊認真道“寧都最近有傳言,說是夫人仗著母族家中權勢不許將軍納妾,還十分不喜小姐?!彼D了頓,看向韓亦雪,繼續道“就是因為夫人善妒不賢,才導致小姐多年被迫漂泊在外,有家歸不得。”
思思想都沒想,她太了解個中情況了,就道“其實應該是小姐不喜歡寧都不愿回去吧。我記得幾年前韓將軍見小姐癔癥好了,好幾次都想接她回寧都,當時小姐說回寧都癔癥可能會復發,將軍也就作罷了?!?
據說韓亦雪出生后一直不言不語不哭不笑,總愛發呆,韓將軍廣求醫都尋不出原因。最后是一道士前來看診后說是從娘胎里帶的癔癥,需要尋僻靜處將養,韓將軍就把她送到平山村田莊。說來也神奇,韓小娃娃一到田莊便會說話了,還越說越溜,沒過多久就遠勝同齡人。將軍大人索性就由著韓亦雪住在田莊里,這一住就是十三年。
秋菊喝了口茶聽著思思說完,繼續道“我們知道,可是寧都權貴圈的人哪里知道啊。聽表姐說,夫人還是娘家來人特意和她說了此事才知道,她哪里忍得了,發了好一通怒氣,當場把祖傳多年的茶器都摔了?!?
“難怪將軍大人任由夫人三天兩頭催小姐回去了,夫人是想這樣堵住悠悠眾口吧?!?
“那這樣的話,小姐一直拖著不回去,夫人豈會輕易善罷甘休?”
韓亦雪嗑著瓜子靜靜聽著,心中了然。本想著平山村的日子無憂無慮,吃穿不愁、簡單平淡,享受生活,這樣一輩子在田莊里終老也是好的。
寧都就不同了。自己是韓將軍在外征戰數載期間納的妾所生,母親早逝。后來被接回將軍府,認祖歸宗后算過了明路。韓將軍有一子二女,只有自己是庶出,哥哥姐姐都是蘇氏嫡出,身份上就差了一截。寧都城中各種繁文縟節、禮儀規矩不說,還有大把的家族長輩、皇親國戚、王孫貴胄壓在腦袋上。她自知在寧都城中只能算小螻蟻,隨隨便便就能被碾壓的節奏。
想起前世電視劇小說里,皇權統治下的爾虞我詐、步步驚心,深宅大院中的婆婆媽媽、勾心斗角的情節,她只覺得甚是狗血,最好這些統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心里頓生煩悶,擺擺手“不說這個了,該來的也擋不住。”說著,又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在自己面前,悠悠然開口“今晚就沒人表演才藝給大家助興嗎?我記得春喜最近一直苦練琴藝,是不是到了交作業的時候?”
眾人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到春喜身上,前一刻的冷場就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接著,春喜被眾人鼓動著上臺彈了琴,又是一番熱鬧嬉笑,一晚上就這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