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卻是沒有任何驚異恐慌,只是抬眸淡淡掃了韓亦雪一眼,同時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及時側身,匕首斜斜劈下也沒能碰到他半截衣袖。
接著男子凌空飛腿直接將那侍女踢出幾米開外,侍女撐在地上嘔出鮮血。她自知行刺失敗也不再做抵抗,直接縱身一躍跳入了河中,水花四濺,河面很快歸于平靜,再不見漣漪。
這時,船艙內涌出幾名手持著弓箭的侍衛,他們好像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樣,沒有人去詢問那名男子情況,反而一上來先四下查看河面動靜,試圖找尋那侍女的蹤跡。
韓亦雪心有余悸地唏噓,雖然自己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從沒碰著什么危險的事,但卻在短短的十來天就見識到兩場刺殺,這世道可能還真不太平。
最開始船頭兩人中的另一人走到玄色錦袍男子身邊,面帶失望可惜之色斥道“那人真是多管閑事,就差一點弓箭手便可制住她,殿下再趁機卸了她的下巴,我們便可活捉了這個細作。好巧不巧就被人白白攪壞了計劃?!?
這時候的死士牙里都會藏毒,一旦行動失敗逃脫不得,他們便會咬碎牙里的劇毒自盡而亡,難以抓住活口。
剛剛侍女由于韓亦雪出言提醒而提前行刺,讓弓箭手無法出手,畢竟有可能傷到玄衣男子。而相隔的距離較遠也無法讓男子順利卸掉對方下巴,所以他們的計劃因此作廢了。
兩男子所在的船行駛速度很快,已經超越了韓亦雪所在的大船,而且距離越拉越大,自然再也看不見船尾韓亦雪的身影。
玄衣男子語氣淡然道“罷了,我們好歹拿下了葦州太守,也算不虛此行了?!?
“這些商船河道、行駛時間都是相對固定的,就怕對方是故意派那人來攪亂的。這樣我們抓不住人,就沒了證據?!绷硪蝗艘琅f憤憤不平。
“對方肯定不會就此罷手,再尋機會吧?!毙履凶訑[擺手,剛才船尾那清瘦少年的模樣,他只掃了一眼,便已記在腦中了。
另一艘船上的韓亦雪不知道自己的好心被當作了驢肝肺。就在她心有余悸地唏噓時,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左肩,她嚇了一跳,趕緊朝左后方看去,并沒有見到人,反而是右邊傳來了熟悉的爽朗笑聲。
她又把頭扭向右邊,果然是葉辰,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兩人之前鬧得小小不愉快就好像不存在般煙消云散了。
葉辰戲謔道“怎么你自己慣用的伎倆都忘了嗎?”
她看著葉辰欠抽的表情,被以己之道還施己身的感覺十分不爽呢,便道“這招的確討人嫌,以后還是別用了。”
“有沒有被嚇到?”葉辰問。
“就這,哪能呢?!表n亦雪聲音不咸不淡。
葉辰剛剛就隱在韓亦雪身后不遠,他順著她的目光也目睹了那艘船上的事,這種事他都見慣不怪了。可是小姑娘當時緊緊抓著船欄那樣子,怕是被嚇到了,就想著逗逗她。
他想把這世間所有的陰暗的事都從小姑娘的世界里隔絕開來,他的妹妹該是向陽而生、無憂無慮的。可是小姑娘要回寧都了,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要名正言順地呆在她身邊都是奢望,更別提保護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小姑娘一輩子都待在田莊里。
“我是指那艘船上的事?!比~辰打量著她。
韓亦雪眉宇間閃過一抹猶疑之色,旋即恢復了平靜。原來葉大哥也看見了,這人定是躲在哪里突擊檢查自己有沒有做壞事呢,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蝴蝶那一幕。她不打算主動提起,故作輕松道,“又不是對付我的,我怕什么?!?
葉辰拿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你啊就慣會嘴硬,也不知道是誰連打雷閃電的暴雨天都怕的?!?
韓亦雪一噎,無言以對。這時候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裝作沒聽見,于是她也不接話,打了個哈欠懶懶道“走吧,困死了,我得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