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想著自己因這個庶女而得來善妒不賢的名聲,她心理怒火就控制不住地冒了起來。明明就是她不愿意回,怎么到頭來變成自己的錯了?
如今人是回來了,還不能表現得太過厭惡,不然就正中謠言說自己十分不喜這個庶女嗎?她便決定先教訓她一番再給顆糖吃。
思思則想著夫人果然是要拿自己先開涮了,于是她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整一副待宰羔羊的樣子。
蘇氏看著她唯唯諾諾的反應很是滿意,雖然是個妾生的,又沒養在自己身邊,但好在是個容易拿捏的。于是她心里的氣稍微平了些,道“你可知錯?”
思思惶恐“奴婢知錯。”
“奴婢?”蘇氏疑惑,不是說這女兒的癔癥好轉了嗎?現在是怎么回事?她這是把自己幻想成婢女了?
韓將軍很早就下了封口令,不許將韓亦雪有癔癥的事對外人道,所以只有田莊里同她關系緊密的人知曉。而在寧都,大家都只以為她是被送到鄉下養病,具體什么病還真沒人會去關心。但是作為將軍府當家主母的蘇氏,自然是早就知道她的情況。
劉嬸在花廳未曾離開,她聽著心里一緊,不禁就有了猜測,難道是弄錯了人?現在細細想來,那戴著帷帽的女子,雖然上半身都隱在白紗里,但見她走路姿態從容淡定,確實沒有半分下人的樣子。
思思不明所以,頭磕在地上,顫聲道“奴婢該勸著小姐早點回寧都,該勸著小姐乘坐馬車回來。都是奴婢的錯,請夫人不要責怪小姐。”
聽了這些話,連蘇氏都不禁懷疑起她的身份了。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劉嬸急問。
“奴婢思思,是小姐的貼身大丫鬟。”思思繼續埋首恭敬道。
蘇氏見她語氣肯定,條理清晰,不像是幻想出來的樣子,就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家小姐哪里去了?”
“小姐就在外頭候著。”思思現在才明白過來,是她們弄錯了身份,把自己認作小姐了。
“劉嬸,到底怎么回事?”蘇氏指著思思,轉頭質問起劉嬸。
“老奴見她穿著艷麗華貴,就沒有深想,沒想會鬧了個大烏龍,是老奴的錯。”劉嬸欠身道,這時候如果把少爺認錯人的事推出來,反而更容易引發蘇氏怒意。她在將軍府當差多年,早就是個人精了。二姑娘終究是自己出去領的,這事兒就該自己認下。
“人現在就在外頭是嗎?去把她叫進來!”蘇氏想著這庶女得長成什么烏七八糟的模樣,才會被一個婢女搶了身份。
她又轉頭對思思厲聲呵斥,“你個丫鬟怎能如此穿著?真是沒有個樣子!你去一旁給我跪著,沒我允許不得起身。”
思思跪得雙腿酥麻,汗流浹背地挪到一邊。小姐從不把她們當下人,更沒有讓她們跪過人,以至于主仆之道早就忘得干凈了。今日就想著是葉公子送給自己的衣服,一高興就穿上了,都忘記寧都高門內,丫鬟也該做丫鬟打扮才是。自己穿如此艷麗貴氣的衣服,的確是有失體統。
院門口,韓棠本想見到庶妹要好好教育一番,盡盡自己作為兄長的職責。結果,真對上了這個妹妹,第一輪就輸了。
眼前女子姿態有幾分慵懶的優雅,連公主在她面前都要失色三分,哪里還需要眼拙的自己教育?他著實沒想到就憑自己父親的那張虎臉,換了個女人,竟然能生出這么好看的女兒!最關鍵的是,他一時不查還認錯了妹妹真想拍死自己啊。
他懊惱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手上的帷帽也變得燙手,燙著左手又換右手,交替了幾下,實在不知該往哪里放。他覺得自己一定丑大發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呼”的一下,就把帷帽又往韓亦雪頭上一套,紗巾就這樣隨意地纏繞在帽子里,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把紗巾扯出來,大著舌頭結巴道“小、小妹,為兄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