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雪眨眨眼睛,為岔開話題也不接話,趕緊打開下一個錦盒,“爹你看,這個是給姐姐的。”
就見方形錦盒里安放著七只小巧精致的東洋琉璃杯,在夕陽光輝照射下泛著璀璨耀眼的七色光,甚是好看。這可是她在葦州淘了好久才買到的,用來盛果酒最好不過。
韓將軍一看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挑了挑眉,道“這個杯子爹怎么記得你用過?”
她一聽垮下臉,“爹,這杯子我可寶貝得緊,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定是您記錯了。”
韓亦雪去年的確因為韓將軍來田莊看自己,一高興就拿出來用過一次。可她記性差,實在不記得自己用過了,所以在挑選禮物的時候還糾結了半天,狠狠心就把這套琉璃杯拿來送姐姐了。
韓將軍見她神色有委屈,心一軟就立馬改口道“好好好,是爹記差了。爹都先收下了,回頭就給她們送去。”
韓亦雪聞言又笑了,問道“爹,你此去戍邊要多久呀?過年能回來嗎?”她的生辰離過年很近,如果爹能回來過年,應該也能陪自己過生辰。
論到軍務,韓將軍收了笑,“不好說,北齊七皇子近來頻頻出現在邊境,他神出鬼沒,小動作不斷,不知道要做什么。皇帝不放心,一定要讓我親自前去鎮守。”
“北齊還有個七皇子啊?我怎么沒聽說過。”韓亦雪想著該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你沒聽說過很正常,北齊人對他也知之甚少。十幾年前,他的生母被揭發是前大周朝的皇室遺脈,妄圖復辟大周。她以死表忠心,保下了剛出生不久的七皇子。但他終究還是受到牽連,從小被流放苦寒之地,從此杳無音訊。所以他突然出現在北齊邊境,的確是很蹊蹺,不知意欲何為。”
韓亦雪挽過父親的手臂,正色道“爹您一定要平安歸來。馬踏北齊七皇子!”說著另一只手還向前用力一比劃,雄赳赳氣昂昂的,好像要上戰場的是自己一樣。
韓將軍被她逗笑了,“好,本將定早日拿下七皇子,回來幫你過生辰。”他說罷把幾個錦盒蓋子都蓋好,溫聲道“好了,爹也該走了,不打擾你吃飯。”
他又朝門口招招手,管家趕忙進屋行了個禮。
韓將軍對他吩咐“慕蘭苑以后吃穿用度你這里要多留意著,切不可怠慢。這幾個錦盒拿上,小心別摔了。”
管家恭敬應了聲是,捧好錦盒隨著韓將軍離開了。
送走父親,韓亦雪吃過飯就來到書房,進門軟塌旁還放著兩箱沒來得及整理的行李。
韓亦雪從其中一個箱子里取出一本新的筆記本,然后在桌前坐定,咬著筆頭,思緒紛繁而至。
須臾,她用炭筆在封面落下“寧都見聞”四個字。隨后翻開第一頁,在上面記錄下目前自己所知的有關靖安侯府的聽聞。
關于寧都,自己知道的東西太少了,該尋機會去見見故人了。眼前就有一個家人不在的機會,就是太子大婚,此機會不容錯過,她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已經開始盤算了。
翌日,韓亦雪起了個早。她帶著紙筆爬上房頂,細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她掃了一眼靖安侯府,隔壁院子十分安靜,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那院子白天看來更加親切文雅,竹林曲廊、小河亭閣、卷檐斗拱,目之所及之處都自成風景,怎么看也不像是個會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韓亦雪收回視線,小心翼翼地慢慢站起身,為的是看得更遠一些。她現在就是把自己院子與外面相連街道的地形都看清楚了。
慕蘭苑后墻外是一條橫向的小巷子,巷子兩旁都是高門府邸的后院,來往行人很少。
她的目光順著小巷子往左望向盡頭,那端行人數量明顯增多,說明很可能連著一條主街道。而巷子往右太遠了,根本看不清盡頭。
她又坐下身子,把紙攤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