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已陸陸續續入府,如今錦州地界官位最大的莫過于林二爺,是以那些個來參加笄禮的官家夫人皆早早便登了門。
也有好幾位,往常與林鈺窈關系不錯的小姐,被引去她院中小坐。
林鈺窈自從失憶后便未再與這些小姐們往來,如今見著這些生面孔一時也不知是何人,只得堆著笑臉應付著,直至外頭傳話說時辰差不多了,請小姐往行禮出去,眾人才出了院子往賓客處聚集。
“纖纖。”
林鈺窈起身握著纖纖的手,手心中有些微的薄汗。及笄是女兒家一生的大事,有些緊張也在所難免。纖纖感受著姐姐手上的溫度,仰頭沖林鈺窈露出個燦爛的微笑。
“走吧。”
林鈺窈定定盯著纖纖瞧了陣,才緩緩起口,轉身抬步出門隨引路人而行。
纖纖邊仔細確定她有無錯漏之處,邊懸著顆心,瞧林鈺窈從出場到行完禮,直至正賓最后一次給林鈺窈戴好釵冠,纖纖才將提著的心放下。
如此一來才瞧著,這正賓好似有些面熟。但這并不是纖纖留意到她的重點,賓客們離得遠些或許未有察覺,但就在眼前的纖纖覺著此刻正賓瞧姐姐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怪異,活似在打量貨物般讓人不喜。
于是纖纖作為贊者正冠時,便快了些,將正賓從林鈺窈面前擠了開去。
那正賓見纖纖還小,想著許是耐不住沉長的禮儀便也未多言,只臨回位前又回頭瞥了眼林鈺窈。
纖纖一直注意著她,瞧見她回頭眼底那抹志在必得,胸中便冒了火氣,低聲與林鈺窈道。
“姐姐,我不喜歡她瞧你的眼神,為何要請她做正賓?”
瞧著纖纖那小包子臉皺成一團,林鈺窈也無奈,她如今跪坐著,還有那么些人瞧著,不便有所動作,只得低聲回了句。
“這是祖母特意請來的,安分些,今日你可不能犯渾,爹娘都瞧著呢。”
纖纖噘了噘嘴,未再開口,直至禮成仍舊規矩的一語不發,只林鈺窈還能從她的眼中讀出一絲絲怨氣。
至于林饒旭,林二爺好似刻意遺忘了這個兒子,今日從頭到尾一句也未提及他分毫。
觀禮完林二爺便先行去往男賓處招待眾人,此刻在場的已是內眷,未多時下人稟告楊氏到了開席的時辰,楊氏便帶領眾人往席間而去。
楊氏縱與眾人說說笑笑,卻一直有意無意的跟在正賓身側。十幾年未見,這位當日自稱玉夫人之人再出現,楊氏心底有著說不出的震驚。瞧著這張臉,好似這十來年的歲月只是朝夕,她與當初并無任何不同,若定要說有不同,也只得氣勢更加內斂了些。
“勞煩玉夫人遠道而來,府上多有招待不周委實慚愧,這席面是照著京中的法子做的,若有不合口味,夫人只管開口便是。”
錦州眾夫人都未見過這位玉夫人,但瞧著楊氏如此禮遇也都上了心,皆是面含笑意不時上前恭維幾句。
也不知哪位夫人突然打趣道“可巧了,咱們錦州也有戶玉姓人家,玉夫人可是夫家姓玉?說不得夫人夫家還與玉家有些親緣。今日那玉家夫人也登門了。”話落還四下望尋了番。
正賓玉夫人只笑笑并未搭話,倒是身旁曾到過林府的嬤嬤開了口“那可真是巧了,不過主子夫家并不姓玉,玉只是主子的字罷了。”
那起了話頭的夫人略顯局促,訕訕接了句“是嗎?”便未再參言了。
楊氏聽見這邊的對話,不禁朝玉府夫人處瞧了眼,而后收回目光只當沒聽見,與身旁另一位夫人聊著些閑話。
待席面上桌,眾人也都各自落座,丫鬟稟報前頭已開席,楊氏便招呼著眾人起筷。
纖纖跟著林鈺窈換了尋常服飾,才至席上與眾賓客一同,皆是內眷的席桌又是姑娘家及笄的日子,難免便有人提及親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