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正院中,來了位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身側還并行了位年紀相仿的公子哥。
“來了?坐下說話吧。可去見過纖纖了?”
今日清早便有喜鵲繞枝,楊氏正開懷飲著杯中茶水,說出的話也隨意了幾分。
“女兒想著先同娘親問過安再去瞧纖纖。正好景純他過幾日便要啟程入京了,也借著今日來拜拜娘親。”
開口的正是婦人裝扮的林鈺窈。林鈺窈話落便望向自己夫君,于是玉景純便起身同楊氏拜道。
“妹妹生辰本該來慶賀的,小婿卻來辭行,還望母親莫要責怪。”
楊氏笑著擺擺手,只問著行裝打點得如何,京中安排如何云云,并未有責怪之意。夫婦兩瞧著楊氏今日高興,便也陪著多說了幾句,方告辭離去。
林鈺窈自是去往纖纖處瞧她,玉景純便被趕去了林饒旭處。
“小姐,您真的不瞧瞧嗎?往日不都盼著曉少爺嗎?”
覓娘的話猶在耳,林鈺窈已然入了屋。
“這又是哪一出?承曦送的?拿來我幫著她瞧好了。”
覓娘回眸見是林鈺窈來了,忙退開些迎向林鈺窈處去,順手將捧著的匣子交給了林鈺窈。
“大小姐回來了?小姐她,許是在生曉少爺的氣呢。”
后面那句聲音有些低,好似怕叫纖纖聽了去,又生不快般。
林鈺窈點點頭示意她知曉了,而纖纖正背對屋門坐著,盯著桌上茶盞出神。
“纖纖。”
林鈺窈一手托著匣子,一手拍了拍桌邊的人兒,隨后便要坐下。
“姐姐。”
纖纖拉著她,而后吩咐人取了個棉墊來置于繡墩上方讓林鈺窈坐下。
“姐姐,這繡墩硬實還是放個軟墊好些。”
“你啊,不是發著呆嗎,怎知我來了?”
林鈺窈臉上閃過一抹枉然之色,但心底還是分外溫暖的。纖纖聽聞有些不自覺偏過頭,口中喃喃。
“纖纖早知姐姐來了,只是……對了姐姐,前幾日纖纖收到姜老頭的傳信,說是近日會路過錦州,順道也來瞧瞧我,還給你帶了個調理的方子來呢。”
纖纖說起藥方子,林鈺窈心下便嘆息出聲。說來她如今已有些不再期盼了,這樣調理的方子她每日都吃著,而藥方已然換了不下雙手之數,可三年來她不止未能有孕,來月事時的痛感更是一月賽過一月。
雖說如今玉家人未當面給她難堪,但玉景純乃是這一輩中的獨苗,總不能在她這兒斷了香火。可一想到他要納妾,心中又百般不愿。
林鈺窈私下同纖纖說起過一回,纖纖便記下了,如今正托著師父師兄四處幫著尋調理的方子。
“都怪纖纖學藝不精,等老頭來了還是該讓他給瞧瞧的。這湯藥一日都未斷過,怎的還越發的。”
纖纖及時收了嘴,心道自己多嘴。暗暗瞧了眼林鈺窈的神色未有起伏,也知許是姐姐怕自己瞧見跟著傷神,便更心疼姐姐怎的就遇上了這副身子。
“好,一切都聽纖纖的。不過那現下,是不是該先瞧瞧這個?”
林鈺窈將手中的匣子放到纖纖面前晃了晃,不想纖纖將注意力過多集中在自己身上。
纖纖瞧著眼前的匣子抿了抿唇,頓了半晌方接過打開來。
匣子里靜靜躺著的是一尾木簪,但若稱之為簪,好似又勉強了些。它瞧著更像是木筷,少了一只的木筷。且它與平日里尋常的木筷不盡相同,它有整整九個棱角。一頭打磨得尖細,瞧著好似是束發之用。
纖纖拿起木簪左右端詳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就連屋中的其他人瞧著,也有些怪異。林鈺窈看著纖纖手中之物也不知如何開口。眾人沉默之際,屋外傳來了春蕊之聲。
“小小姐,桂嬤嬤來了。說是帶老太太來瞧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