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喘息伴隨著狂亂的腳步,夜色中,熊耳倉皇的逃竄著。
終于,一塊石頭絆了他一跤,他打著滾摔到地上。躺在地上,胸口起伏,隨即捂住臉,痛哭出聲。
和他一起潰逃的戰士們也都借機停下了腳步,默默的注視這個往日囂張拔橫的戰士,所幸亡靈大軍并沒有緊追不舍。它們要做淹沒大地的洪水,不在乎一朵浪花的緩急。
“起來。”滿臉污漬的美泉公主伸出手要把熊耳拉起來。但他沒有接,只是躺在地上掩面痛哭。
鐵戈看著他,沒有說什么,他是個陰狠的男人,這一輩子一門心思渴望串聯蠻族南下劫掠。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屠殺中土人,也確實曾經那么做過,但是誰要反過來屠殺蠻族,他毫不介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現在他們撤了,但是不代表蠻族怕了,亡靈大軍永遠無法理解一個真正蠻族戰士的決心。他知道,那群洋洋得意的狗雜碎會在神廟前碰個頭破血流,到時候,不管這次亡靈之劫是誰發起的,他發誓都要讓那個混蛋付出代價。
但是熊耳不懂,年輕的戰士就是這點不好,一股銳氣無所畏懼,可一旦遇到挫折就會驚慌失措懷疑一切。他不怪他,熊耳,美泉,甚至是肖恩,在鐵戈眼里都是些孩子,他們代表著蠻族的未來,但是既然自己這代人還活著,就不該把責任甩到他們身上。
他捏捏手腕,努力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沒什么,不過是橫七豎八的疤上再加一條罷了,倒是那個傷了我的雜碎身手不錯,他想到“它是活人的時候或許我還認識他。”
他想起了自己父親,他死在南方,在一次劫掠過程中被他一向瞧不起的中土人給殺了————可惜了,他曾經那么崇拜那個男人。他曾站在中土人的化為廢墟的城邦上,高高地將年幼的自己舉起,得意的說“看看這個世界,征服她,阿努曼埃爾的子孫。”
他記得被舉得高高的,在城邦中滾滾的濃煙和男男女女凄慘的喊叫聲中,快樂的大聲歡笑。
真美好啊,那些最珍貴的回憶。
忽然,呼嘯的風壓打亂了他的思緒。
他仰起頭,然后在其他人的驚呼聲中露出笑容。
那是一群熊耳等年輕戰士從未見過的巨大的鷹,兩翼展開超過二十米,背部寬闊,它們平穩的懸浮在眾人身前的半空中,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會掀起強大的氣流。
……
鐵戈站在巨鷹之上,看著一隊隊戰士爬上鷹背,被一只只巨鷹盛載著向北方飛去,他遙望一眼身后,拍拍巨鷹的腦袋“走吧,老伙計,還有很多老朋友在神廟那邊等著咱們呢。”
“神廟已經收到消息了。那么蠻族的反擊就要來臨了。”
兵強馬壯的蠻族八大氏族,無可匹敵的四大部落長,三戰氣巔峰深不見底的神廟主持,還有因為坎貝拉蠻族長達200歲壽命歷經無數戰役存在至今的那些宿老。亡靈大軍,你們要面對的,可不是一個中土世界的所謂“強國”啊。
……
此時,中土世界的一處廣袤戈壁,入夜后的沙漠異常的寒冷,一條長長的駝隊,在搖曳的駝鈴聲中,如同朝拜一般蜿蜒前行。
皮鞭的響聲不時響起,駝隊之后,赫然是無數綁住雙手的奴隸,在隊列兩旁武士的皮鞭下,他們麻木的走動著。不時有人走著走著一頭栽倒在地,便再也起不來了。
一只夜梟,尖嘯著從綿延數里的人頭上飛馳而過,它超過最前方搭載在車架上的華麗帳篷,然后沖天而起。
一座巨大無比城堡赫然在夜色中逐漸露出輪廓,那些囂張跋扈的武士開始表現的小心翼翼,甚至變得驚慌。
一只戴滿戒指的胖手一把拉開帳篷的簾子,用一種崇敬中帶著恐懼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城堡。
忽然,整個城堡上無數燈火點燃,這座沙漠中高聳入云的龐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