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龐鴻回到兩浙路會館,剛好趕上晚飯,不過由于命案的原因,現在都是用食盒盛好帶回屋里吃,讓他再一次體會了一番大鍋菜的滋味。
這一次的看守可謂是十分嚴密,同來打飯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龐鴻離開了,還特地打招呼問了一下。
龐鴻微笑著回應,然后趕緊打好飯離開了,說得越多錯的越多,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回到房間,便可以看到桌子上放好了一沓文件,上面都標注著特殊的標記,便于查找。
隨意翻開一頁,里面記載的便是一起殺人案件,再看看別的,也基本都是類似的東西。
“似乎都是背后有人指使的犯案?”
瀏覽了一遍,他如此想到,然后便立刻重新細讀。這才確定了這一共同點。
不過,等他回過神來,剛打來的飯菜已經涼了。
“我一個醫生,還真變成偵探了。”
失笑地搖了搖頭,接過還沒有徹底涼透的飯菜三兩下扒拉進嘴里,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繼續看了下去。
“這個是村夫殺妻偽裝成自殺的。”
“這個是毒殺生意對手的。”
……
一個個看下去,終于,一個特別的案例引起了龐鴻的注意,他把記錄著案件細節的文件取了出來,撣了撣上面的灰塵,懸掛在屏風上。
“看時間是去年的案子?!?
從上到下細細打量,龐鴻記錄著里面的重要信息。
“是開封府本地鄉試,也是兩個士子反目成仇,讓我看看……春雨苑!果然!”
剛才粗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里,現在確認之后,龐鴻也明白了當時為什么陸青能夠毫不懷疑地告訴他春雨苑一定有問題了。
“一次還可能是巧合,兩次的概率就太低了。”
解決了這個問題,他繼續翻看著其他的案宗,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案子,在這么多命案中,僅僅夾雜著這一個看上去是經濟案件的事件,這不得不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顧客在徐州存了飛錢,但是在汴京卻取不出來?不,不是,是當時取不出來,經過調解后,柜坊在一個星期后將錢兌換給了他。”
一邊小聲總結著,一邊往下看,但是一直看到最底,卻也沒看到任何涉及到開封府或者大理寺的地方。
他把這張卷宗取出來,然后在紙上的四個角分別寫上了這次事件的人物主體,并按照相互發生事件的順序一一標注,隨后,敏銳地發現了一個異常。
“卷宗上寫著,柜坊在汴京城的據點沒有足夠的錢財可以兌換,卻從溫州調來了一筆錢。”
“就算按照柜坊的運營模式,徐州明顯要比溫州更近,而且據顧客所說,中間并沒有隔著幾天……如果徐州也這么巧合的沒有庫存,這確實有些怪異。”
將卷宗折好整理成原來的樣子,出門把東西交給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兵士,龐鴻知道他會明白應該送到哪里的。
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剛進行了日常的洗漱,陸青便敲響了他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