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瀠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她聽見“殺人行兇者可誅其性命”這一句,立時想起了什么,脫口叫道“他就殺了人,對,他殺了人。”
陸子瀟皺眉道“什么?”
江夙瀠伸手一指“就是這個秦遠,殺了韓家一個管家,叫陳淮生。”
她腦子里一轉(zhuǎn),不等陸子瀟詢問,快速地補充道“我當然有憑有據(jù)。論證據(jù),死者的胸膛上插著一把秦遠隨身攜帶的匕首,而且死者腿骨、肋骨皆被砍斷,在他臨死前和他見過面、也有力氣殺死他的,只有秦遠一個人。論動機,死者掌握著被劫珍珠下落的秘密,這是殺人滅口。”
陸子瀟臉色一沉“果真如此?”
江夙瀠道“千真萬確,陸公子還要我說的再仔細些么?”
陸子瀟道“不必了,小姐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
江夙瀠滿意地哼了一聲,瞥了許繡氤一眼,心想任你伶牙俐齒,我可并不比你差半分。她與秦遠本來無怨無仇,甚至毫無交道,此人是好是壞、是生是死她并不在意,但是誰叫他和許繡氤有瓜葛呢,本著恨屋及烏的心情,敵人的朋友當然也是敵人,那是一定要打擊報復(fù)的。
她也很想看看秦遠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許繡氤會不會傷心欲絕。若真是這樣,她這個少奶奶還有什么臉繼續(xù)當下去?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場好戲竟然并沒有順著她的想法來發(fā)展。
陸子瀟鐵青著一張臉,把令牌收回懷中,目中卻怒火如炬“秦師弟,你可都聽清楚了?殺人者償命,我本可立即取了你的性命,但念在你曾是師父看重的弟子,我就網(wǎng)開一面,先廢去你的武功,再帶你回去由師父發(fā)落。”
許繡氤臉色大變,一時也失了言辭,惶惶然看向秦遠,只見他雖然臉色慘白,卻似乎并沒有出手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心想秦遠若不能反抗,自己就只好豁出去了,她當然不是陸子瀟的對手,可好歹也要拼一拼,只要她出手了,難道秦遠還能袖手旁觀么?
她忍不住又悄悄握住了懷中的劍柄。
但是她同樣沒有想到,還沒有輪到她出手,一個出人意料的救星就來了。
陸子瀟已揚起了手。
許繡氤也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正待勢躍起。
韓靜枝突然愣愣地問了一句:“什么叫廢去武功?”她久已沉默不語,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不知為何會這樣問上一句。
陸子瀟不答,韓靜枝提高聲音又問了一次。
陸子瀟只好回道“江湖中的事,一時難以向夫人說明,在下廢他武功之時,還要請夫人小姐們回避。”
韓靜枝怒道“有什么難以說明的,為什么要回避,難道你的手段見不得人么?”
忽聽李奇說道“姑太太,你想一個人練成了武功,要怎樣才能廢去?除非砍斷他的手足,或者挑斷手筋腳筋,不知道陸少俠要選哪一種法子?”他與秦遠素有一定交情,雖然身為下人不便說話,卻也盼著主子們能站出來說說情。
韓靜枝聽了,一張臉奇異地變得又是憤怒又是悲傷,顫聲道“不行,這兩種法子都不能選,你不能傷了他。”
她突然站了起來,在許多雙驚訝目光的注視下跑向秦遠,用力推開了陸子瀟,回身擋在了他的身前。
陸子瀟怎肯和一個婦人用強,也只能任她推開,退后了幾步。
韓靜枝神情激動,瞪著陸子瀟,咬牙說道“我告訴你,劫鏢也好,殺人也好,他不過是聽我的命令行事,我才是背后主使的人。他他是為了保護我,才默認下來的。你要是想動他,就先殺了我吧。”
許繡氤睜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夙瀠漲紅了臉,急得跺了跺腳“娘,你說的這是什么瘋話?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韓夫人和蓮姑面面相覷,蓮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