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濟聲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許久也未能得手,心里也著了急,幾次搶攻不成反而破綻多了起來。
但黃衣少女似乎也不能順利擊倒他,她眉頭一皺在又一次逼得黃濟聲后退時,突然把右手短劍拋向了宣兒。
短劍的劍鋒閃著寒光急刺而來,宣兒肩不擰、腿不動,嘻笑著輕輕一抬手,就穩穩抓住了劍柄。
黃衣少女在拋出短劍的一瞬間,右手手腕輕轉,袖中突然疾射出兩枚蠶豆大小般的銀彈,迎風呼嘯著啪啪兩聲打在了黃濟聲腰間的少海穴上。
黃濟聲是成名之人,對這女孩子射來的銀彈本來絕不會避不過,但他此時心神已慌了,滿腦子里都是急于取勝的念頭,才會被這女孩子鉆了空子。
他穴道一被擊中,身形突然停頓,雙目圓睜,一絲鮮血慢慢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很快便倒了下去。
黃衣少女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轉過身來,此時凍魂草藥效已全面發作,大堂里的人已橫七豎八紛紛倒了一地,那功力深些的還能動動手指、翻翻眼皮,功力淺的早已不省人事。
只有兩個人還昂首坐著,一個自然是沒有喝下所謂“龍井茶”的凌遠,另一個就是那青衣長劍的白面書生。
黃衣少女驚訝地看著那青衣書生,有些難以置信,吃吃地說道“你你沒有喝茶?”
青衣書生站起來,拱手一揖,淡淡笑道“在下飛鶯坪李東陽,見過姑娘。”
黃衣少女點點頭“原來你就是飛鶯山莊的李東陽,難怪。”
飛鶯山莊建在岳陽,在武林中也是以劍法聞名的武林世家。李東陽年紀雖輕,在李氏家族輩份卻高,是老莊主李霄在五十多歲生下的小兒子。李莊主老來得子自然疼愛非常,不惜血本地栽培。
這李東陽也天資過人、不負厚望,十五歲時就已在湖廣武林盟會舉辦的擂臺賽上連勝二十四場,贏得了“神童”的稱號。十八歲獨力闖入洞庭湖船盜金背大刀鄭十三的總部,一番力戰后除去鄭十三及手下最得力的八大堂主,瓦解了橫行多年的金背幫,為洞庭湖上來往客商除去了一個大大的禍害。此舉令天下武林側目,也令李氏家族的聲望達到了頂峰。
如今又是七年,這七年來他卻很少再在江湖上露面,雖然深居簡出、行事低調,但昔年名聲猶在,這黃衣少女還是知道他的。
李東陽凝視著她的臉,面上雖然微笑著,說出的話卻一字字都很堅定“在下一揭開蓋子,就知道姑娘的茶不是好喝的。這里許多人與能你有何冤仇?還請高抬貴手把解藥拿出來吧。”
黃衣少女也默默地看著他,她知道他態度雖斯文,但手里那把劍也許比黃濟聲還不好說話。良久,她忽然嫣然一笑,柔聲道“我只是一個弱女子,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來逼我?方才那個人又兇又狠,手里的劍尖就快要刺破我的喉嚨,你既然沒事,為什么不來幫我?”
說著她撅起了嘴,歪著頭斜了他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竟似微有責怪之意。
李東陽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了些,沉默片刻后,淡淡說道“姑娘太自謙了,紫煙門下,何須旁人幫忙?”
一聽到這話,黃衣少女和宣兒都吃了一驚。
黃衣少女愣了一下,勉強笑道“李公子這話我就不懂了,紫煙門和我有什么關系?”
李東陽道“姑娘雖然用的是碧鴛劍法,但柳池碧鴛門下的女子劍法虛浮,練劍不過是做個幌子,有哪一個能有你這種功力?雙手劍法修習之人本來極少,放眼天下能將雙手劍練到一定火候的就只有紫煙門嫡傳的秋水劍法。何況,”
他停了一下,又笑道“何況,姑娘十個指頭上的薄繭,正好說明了你不但是紫煙門弟子,而且在尹門主座下名位不低。”
黃衣少女聽他說完,靜靜地想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