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月?”周宛芯驚呼一聲,隨即淡淡說道“好,那你現在就啟程,送我去洛陽。”
岳天霖苦笑道“現在?現在已是深夜。”
周宛芯白了他一眼“那我不管,你既然要當好人,就得先顧我的事。我現在就是要走,一刻也等不了了。”
岳天霖無奈“姑娘的事我必負責到底,但我眼下答應了韓家西席之聘,怎能不講信義一走了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他預感到周宛芯又要叫起來了,趕緊加了一句“讀書人守仁義之道,絕不敢欺騙姑娘,說到必定做到。只是各人有各人的難處,還望姑娘諒解,不要苦苦相逼。”
周宛芯聽他這么說,也算誠心誠意,一股氣本已涌到了胸口,便壓了下去,撇了撇嘴說道“那你說,我的事要怎么辦?”
岳天霖想了想“明日待我回明了韓家主人,派人送你去洛陽,去找那牡丹公子如何?”
周宛芯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的事絕不能告訴任何人,若是被人知道畫中的秘密,我就危險了,也會連累了”
她說到這里,警覺地住了口。
岳天霖道“姑娘放心,我只會說要將這幅畫送去洛陽,絕不會說出畫中的秘密。”
周宛芯皺了眉頭“那也不行,誰知那韓家主人會派個什么人去?若是又把我丟在半道上,可怎么辦?”
岳天霖道“韓家是有信義之家,主人自然會為姑娘安排好的,只管放心。”
周宛芯道“還是不行,我已被人拋棄過一次,我自家里做了多年的下人都這樣待我,我還能信得過誰?”
岳天霖嘆道“那姑娘說,要怎么辦才好?”
周宛芯瞪著他“我要你親自去,親手把畫兒交到牡丹公子手里。”
“可我這里實在走不開”岳天霖很為難,剛說了這幾個字,突然怔了怔,心里沒來由地泛起了一陣小小的喜悅。
她既然信不過任何人,卻要自己為她走一趟,豈不就是說她只信得過自己嗎?
他忍不住想要轉過頭,卻還是沒有這個膽子,壓了壓微微激動的心情,說道“姑娘如此信任,在下實在感激。只不過眼下確有要事在身,且請姑娘再忍耐一段時日,待在下將此間事安排一下,再找機會向韓家主人告假,你看如何?”
周宛芯瞪著他的背影,幾乎連眼睛都要瞪破了“誰要對你如此信任?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不過是反正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又何必再托賴他人自找麻煩?”
她停了一下,又說道“你說的忍耐一段時日,到底是多久?”
岳天霖道“不久,最多兩三個月。”
周宛芯嘴一撅“不行,太久了,最多天。”
岳天霖苦笑道“好姑娘,我來韓家是為了教他家的小公子讀書,你總要等我給主人家一個交代,這樣甩手一走合適嗎?”
周宛芯想了想,有理,她也并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一口氣就軟了下去,問道“那么,一個月夠了嗎?”
她說著,目中又泫然欲泣“我一個女孩兒家,天長地遠、舉目無親,待在別人家里算怎么回事?我實在恨不能早早離了這里,才能安心。”
岳天霖最怕見到女孩子的眼淚,嘆了口氣,趕緊說道“一個月夠了,韓家主人最講道理,一定能答應的。”
周宛芯瞬間就不哭了,甜甜地笑了笑,對他的態度也柔和了許多“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不許反悔。”
岳天霖嘆道“絕不反悔,可是我既要送你到洛陽去,你總該告訴我,你要找的那位牡丹公子是誰?”
周宛芯低下頭想了想“他的名字可不能隨便告訴人,你只要帶著畫到洛陽城北郊的流春山莊去,說是蘇州誠意伯府周家派人送來給四公子的,就行了。”
岳天霖點頭說了個“好”,想了想又問她“姑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