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容叫秋蔓將她扶起來,和顏悅色地說道“你不要急,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佳蕙滿臉都是惶急之色“我家娘子她她昨兒哭了一夜,早上就就拿簪子刺了喉嚨。”
她說到這里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周祈書著急地問道“現(xiàn)在呢?救下來了沒有?”
佳蕙轉(zhuǎn)頭看向她“救下了,可是她她還是想尋死?!?
寧昭容目光閃動(dòng)“是為了什么事,你知道嗎?”
佳蕙一個(gè)勁地?fù)u頭“奴婢不知道,她她什么都不肯說?!?
周祈書騰地站了起來“姐姐,我們?nèi)タ纯窗?。不管她是為了什么,在宮里私自尋死可是重罪,眼下得趕快去勸住她,若是泄露出去就麻煩了?!?
寧昭容慢慢起身,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
幾個(gè)人走出門,寧昭容突然“喲”了一聲,愣愣地就站住,拉住了周祈書的手“我竟忘了,皇上準(zhǔn)了三哥兒一天假,他今日不必上學(xué),這會(huì)兒可能就快到了?!?
周祈書點(diǎn)點(diǎn)頭“姐姐惦記著三哥兒,快回去吧?!?
寧昭容很為難“可是這”
周祈書淡淡笑道“你們母子多日不見了,三哥兒好不容易回來一天,做親娘的怎能不想他呢?姐姐放心,我一個(gè)人去就好了。”
李惜筠靜靜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但睫毛上仍掛了幾顆淚珠在簌簌抖動(dòng),顯然她并沒有睡著,似是在無聲哭泣。
周祈書走過來在床沿坐下,一眼就看見她露出錦被外深陷的鎖骨,和頸項(xiàng)上滲出絲絲血跡的紗布,心里有了一層憐惜,禁不住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心里覺得好些了嗎?”
李惜筠睜開眼,呆呆地望著她,半晌后低聲說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接著向佳蕙示意要坐起來。
佳蕙走過來將她扶起,笑道“周婕妤聽說娘子有些不適,很關(guān)心你,這就趕來了?!?
李惜筠斜靠在錦墊上,卻把頭側(cè)向一邊“多謝姐姐,請(qǐng)回吧,誰也幫不了我?!?
周祈書靠近了一些,柔聲笑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說出來,咱們一塊兒想想辦法?”
李惜筠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淚珠卻像泉水一樣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佳蕙急得趕緊拿絹?zhàn)犹嫠林蹨I,又望了望周祈書,在她耳邊說道“娘子不要難過,周婕妤在皇上身邊也是能說上話的,有什么事咱們不妨問問她呀!”
李惜筠猛然睜開眼睛,幾乎是撲了過來緊緊抓住周祈書的手,顫聲道“我我犯了死罪?!?
周祈書嚇了一跳,聲音也變了“你?不可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李惜筠長嘆一聲,眼中一片茫然“我有喜了?!?
“真的?”周祈書和佳蕙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心里就更奇怪了。
周祈書輕輕笑了笑“這是好事呀,皇上知道嗎?”
李惜筠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會(huì)殺了我的!”她撲到了周祈書的懷里,哭到幾乎要虛脫“周姐姐,你能想辦法替我把孩子打掉嗎?我求求你,這個(gè)孩子不能要,一定不能要的!”
周祈書輕輕撫著她的背,直等她平靜下來,才輕聲說道“我當(dāng)然會(huì)幫你,可是你要把話跟我說清楚。我不相信你會(huì)皇上膝下子嗣不多,你為什么不要這個(gè)孩子?”
李惜筠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癡癡說道“因?yàn)槲颐看问虒嫼?,皇上都賜了我避子湯?!?
“什么?”周祈書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皇上怎能這樣對(duì)你?”她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派人按照宮中的規(guī)矩,用紅花給李惜筠清洗身體,他為什么不想讓她懷上他的子嗣?為什么這樣狠心?
她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趙廷楨的音容笑貌就在她眼前晃動(dòng)。難道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她心目中那個(gè)柔情、體貼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