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息怒啊”聞喜慌張地低下頭“李公子央求了我好幾次,說姑娘不理他,他心里實在很惦記。我看他怪可憐的,所以就壯著膽子答應他了。”
謝宛芯不說話。聞喜抬起頭,見她并無惱怒之色,便訥訥問道“不過,姑娘怎么知道是是二兩銀子?”
謝宛芯道“高于二兩銀子,他舍得給嗎?”到底還是瞪了聞喜一眼“我是短了你的月錢?還是短了你的花銷?下次再敢這樣,我絕不輕饒。”
聞喜趕緊陪笑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過了片刻,她又輕聲說道“可是姑娘,李公子曾經三次來提親,也算是情深一片。所謂易求千金寶,難得有情郎,你和他又是自幼青梅竹馬的情分,姑娘為什么就執意不肯呢?”
謝宛芯笑了笑“自幼兒耳鬢廝磨的,才叫青梅竹馬。賴在別人家好幾年不走,蹭吃蹭穿的,能叫青梅竹馬嗎?”
聞喜一聽就笑了“姑娘這么說也是,可這也不是李公子的錯呀,當年他一個小孩子又有什么辦法?”
謝宛芯笑道“雖不是他的錯,可什么枝頭出什么鳥。你覺得他好,若是真結了這門親,我一定帶你陪嫁。到時候吃糠咽菜的,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哎呀,那可不成”聞喜笑著連連擺手“我聽姑娘的,回頭就把定金的一兩銀子還給他。”
謝宛芯笑著看她“這才叫明白人。”
兩個人放慢了腳步,說說笑笑正走到巷子拐角處,忽有一人閃了過來擋住去路,躬身長揖道“五姑娘,在下有禮了。”
這人抬起頭來,滿臉都是驚喜之色,正是那位“李公子”。
謝宛芯嚇了一跳,但隨后就面無表情地瞧著他。原來這人名叫李謙平,四方臉型、寬厚身板,長了副中規中矩的長相,取了個中規中矩的名字。謝李兩家本是世交,十幾年前李父將生意遷往外省,離開時把三個年幼的兒子暫時托付給了謝家照顧,誰知這一“暫時”就是八年,期間李家父母杳無音訊,謝家便一力承擔了李家兒子的飲食、衣裳、醫藥、保姆費甚至上私塾的全部費用。直到李父終于返鄉,登門接走兒子時,感激的話說了一籮筐,撫養費卻只字未提。
李謙平是李家的小兒子,比謝宛芯大兩歲,在謝家漸漸長大的八年,他青春懵懂的心里深深喜歡上了這位聰明、秀麗的五姑娘,但謝宛芯卻一直疏遠他。
此時李謙平氣喘吁吁,激動之情卻溢于言表,笑道“五姑娘走得好快,我抄了近路才能趕上你。”
謝宛芯見他身上那件杏黃色長衫不見了,便笑了笑“李公子今日倒舍得,肯拿一件上等絲綢的繡羅衫子去換幾個瓦罐。還不快回家取了錢,去把它贖回來,就不怕被令尊罵死嗎?”
聞喜在一邊笑道“不用贖,李公子豈是小氣之人?平日里賞人的錢還不止這些呢,一件衫子又算的什么?”
李謙平臉上紅了紅,他本是個不善言辭之人,只訥訥道“是,是”
他正在難堪之際,忽聽謝宛芯問了一句“李公子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心中一喜,便趕緊答道“沒什么大事,只是今日與五姑娘偶遇,實有不勝之喜。我在鼎香樓備下薄酒,想請五姑娘賞臉一敘。”
謝宛芯道“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也不喜歡和外人敘話。”她見李謙平露出了大為失望的神色,又將話音一轉,笑道“不過,李公子為了相邀,連衣裳都跑掉了,可見心意誠懇,咱們也就盛情難卻吧。”
鼎香樓的伙計見李謙平同了兩位姑娘走進來,趕忙上來打千兒笑道“李公子,樓上的雅間早預備好了。”
三個人上了樓,伙計呈上菜單,恭恭敬敬遞給了謝宛芯。
謝宛芯接過來看了看,贊道“果然是風雅地方,菜名取得奇巧,也高檔豐盛。”她伸手一指“熊掌、鹿茸、鮑參、翅肚、血燕、魚唇”
李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