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川聽了這些話,既不發(fā)怒也不分辯,只是尷尬地笑了笑,仍舊默立不語。
謝宛芯卻氣白了臉,冷冷說道“真是有辱斯文,自甘墮落!這種人若說讀過圣賢書,簡直是要把孔圣人都羞死了。”
聞喜愣愣地看著她“姑娘說的是誰?是樓下所有人,還是單指那位秦公子?”
謝宛芯道“當(dāng)然是他!還能有誰?”
聞喜眨了眨眼睛“姑娘方才不是還夸他嗎?”
謝宛芯恨恨說道“文才好,未必人品就好,道貌岸然,更加可惡!”
聞喜嘆道“姑娘說的是,那就犯不上為了這種人生氣。”
謝宛芯冷笑“我生氣了嗎?這和我有什么相干?”
聞喜道“既是不相干,我看樓下人人都無恥,姑娘為何只罵他一人?”
謝宛芯道“其他人就與我更不相干,和一群廢物計較,我還嫌降低了我的身份。”
“是”聞喜笑道“可是姑娘為什么要加一個‘更’字呢?難道都是不相干,還要分個親疏嗎?”
謝宛芯瞪了她一眼“你今日是吃錯了什么?怎么處處和我抬杠?”
聞喜趕緊低了頭“姑娘,我不敢了”她又悄悄笑了笑“那我們還要看下去嗎?反正都是廢物,干脆不要看好了。”
謝宛芯卻哼了一聲“你說不要看,我就偏要看,看看這出戲到底要怎么唱下去。”
只見柳庭月幽幽嘆道“庭月幾次相邀,秦公子都婉言拒絕,莫不是嫌棄我粗鄙丑陋?”
秦慕川略躬身答道“姑娘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
“那就是秦公子只對我那位姐妹一心一意,對別人都視作無物么?”
秦慕川愣了一下,顯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朗聲道“在下今日到此,本是只為以文會友,并不知道庭月姑娘要來。承蒙姑娘看重,自是不勝感激。但讀書人當(dāng)務(wù)正業(yè),不問其他,請姑娘恕在下無禮。”
他說完便深深一揖,轉(zhuǎn)身想要離開,卻被那相識的黑臉書生擋住了去路,笑道“秦兄這話模糊不清,豈不叫佳人失望?你是今日庭月姑娘親口點(diǎn)中的狀元,怎能一走了之?”
謝宛芯看到這里,又皺了一番眉頭冷笑道“風(fēng)月游戲,以恥為榮,也敢說成是狀元?好!我就讓他連這等不要臉的狀元都做不成!”
她轉(zhuǎn)身吩咐聞喜“去叫這店里的伙計拿上等的筆墨紙硯來。”
聞喜問道“姑娘要做什么?”
謝宛芯傲然道“讓他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好詩,什么是真正的文才。”
聞喜拍手笑道“好主意!姑娘一出手,還有誰敢和你叫板?”
片刻后,伙計捧下來一頁散發(fā)著幽香的梅花素箋,遞給了柳庭月身邊的丫鬟,恭敬說道“這是樓上雅間有一位公子送給姑娘的詩,請姑娘過目。”
柳庭月點(diǎn)點(diǎn)頭,含笑接過來,清吟道
誰言飛紅入泥途,從來暗夜現(xiàn)明珠。
清歌一曲秋娘賦,不見浣花女校書?
閑來惜得芙蓉箋,別去拂袖此身無。
葉送東風(fēng)非我意,青燈黃卷又何如?
她剛一念完,就有一人幾步跨了過來,急切問道“這首詩是何人所作?可有署名?”
柳庭月一看,說話的人正是秦慕川,她有些吃驚“這箋上署名的是,東園李謙平。”
秦慕川轉(zhuǎn)身向著那伙計,拱了拱手“煩請小哥請李公子下樓一敘,就說我等仰慕李兄之才,想向他當(dāng)面請教。”
伙計眨了眨眼睛“李公子現(xiàn)在,恐怕不太方便下樓。”
秦慕川道“無妨,那就等到李公子方便之時,在下在此恭候就是了。”
柳庭月笑了笑“我還道秦公子是清高之人,怎么突然這樣客氣?”
秦慕川嘆道“李兄這首詩,與我那首曲意相通、互為應(yīng)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