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宛芯笑道“我一個姑娘家,本是不便去的。但我素愛詩詞,有這樣的好機會,不去豈不可惜?幸而陶縣令是個好說話的人。”
秦慕川大喜“那在下一定早去恭候,只盼能與姑娘暢談詩詞,還請多多賜教。”
謝宛芯笑道“該請賜教的人是我,若想談詩論詞,何必等到花燈時節?今日云淡風清,天色就很好,這條巷子出去百余步有一座櫻花園,不知秦公子可有雅興同去一游?”
秦慕川再沒想到能有這樣的好運,一時之間把什么都忘了,連聲答應著就隨她往外走,出房門時竟沒有注意到門檻,一下子絆住了,身不由己往前栽倒。
謝宛芯嚇了一跳,忙扶住了他,但馬上就紅著臉撤了手,兩個人都很不好意思。
謝宛芯道“急什么,等我叫上了聞喜才能去呀。”她又笑了笑“我與秦公子相識一場,你卻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秦慕川趕緊笑道“不錯,是在下糊涂了,請問姑娘姓名?”
謝宛芯道“我姓謝,名宛芯,秦公子的名諱我已知道,就不必再說了。”
秦慕川贊道“姑娘好名字,前心宛如此,了了隨靜生,很通透很明澈,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意境。”
謝宛芯笑道“我這個芯是燈芯、草芯的芯,哪有公子說的這般高雅。”她輕輕嘆了口氣“因為是個女孩子,難免被看得輕賤了些,連名字都是小氣。”
岳天霖笑道“不然,燈若無芯不自明,草若無芯不自生,這個芯字,以小博大,內含乾坤。正如姑娘本人,柔和于外、內秀于心,恰是很貼切的。”
謝宛芯笑著往外走“公子過獎了。”
秦慕川跟在她身后,不好意思靠得太近,但走過一段路,慢慢就談笑親近起來。他不由自主走快了兩步,和她并肩而行。
一乘繡著“依錦閣”三個字的青布小轎從身旁穿過,急匆匆走向前面的酒樓。轎夫走得太快,差一點撞到了聞喜。
聞喜驚呼一聲,謝宛芯回頭,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聞喜搖搖頭“沒事”,她撅起了嘴“姑娘,這些人干嘛走那么快,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謝宛芯淡淡說道“這是依錦閣趕去出堂的轎子,當然走得快,誤了時辰是要被罰的。”
聞喜道“什么叫出堂?”
謝宛芯不說話,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連秦慕川也不理睬,自己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秦慕川趕上去,見她突然之間悶悶不樂,感到奇怪,喚了兩聲“謝姑娘”,她卻當沒有聽見。
他嘆了口氣,一閃身擋在她身前,拱手道“在下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還請明示。”
謝宛芯把目光移開,不去看他,語聲很冷淡“你沒有得罪,是我突然覺得沒意思了,想回家去。”
秦慕川愣了一下,想著好好的她怎么突然翻臉,卻只能無奈說道“姑娘既然想回家,在下也不便阻攔,今日就此別過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很有些不舍,沉默著不愿離開。但等了一會兒,她并未出言挽留,他又小心試探著問了一句“在下可否向姑娘告辭?”
謝宛芯沉著臉一言不發,他只得嘆息一聲,無可奈何地拱手作別。
謝宛芯看著他的背影,跺了跺腳,讓他走還真的就走?她突然有了一股沒來由的怒氣,但不知為何她牙齒越咬越緊,心里卻越來越酸,眼里泛起淚光,撲閃著就要滾落下來。
聞喜莫名其妙地望著她,要趕人走的明明是她,可看她的樣子,好像該生氣、受委屈的反而是她。
聞喜不敢問,心里卻犯著嘀咕,姑娘從來不是個小性子的人,最不愛和人起沖突,可是自從認識了秦公子,她有時候真的變得好奇怪。
秦慕川慢慢走到了轉角處,身影即將消失。謝宛芯突然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