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不敢受他的大禮,也吃了一驚“這時候你還見她做什么?”
秦慕川凄然道“姑娘放心,我絕不敢糾纏。只有幾句話想當面說清楚,不然,只怕今生今世再沒有機會了。”
聞喜沉默半晌,嘆道“這個事不好辦,我問問姑娘的意思,再想辦法吧。”
謝宛芯聽了聞喜的轉述,自然是更添傷心,但謝夫人看得很緊,關鍵時刻是謝大姐幫了忙。她又在偶然間聽到了此事,就拿出大姑娘的氣勢來,支開了一路守著大小門的仆人,親自把妹妹護送出去。
謝宛芯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還沒怎樣,謝大姐先淚光盈盈起來,連聲嘆氣“你去吧,有什么話別擱在心里,當面講清楚了。唉,你要是不去,豈不是抱憾終身么?”
謝宛芯把見面的地點約在了鼎香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她一步步走上樓梯,眼前又浮現起了那個孤傲倔強的青衣少年、那場令人啼笑皆非的誤會但這一切都已遠去了,她和他是因怨生情也好,是步步知心也好,總之只落得個有緣無分。也許大姐說的對,除了天意弄人四個字,又能如何解釋呢?
她站在了廂房門前,卻忽然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她知道他必定已來了,他是君子,絕不會讓她等候。可是,她不知道推開門會怎樣,她會不會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已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房門忽然開了,謝宛芯有些吃驚,抬起頭看見了他一張蒼白而激動失神的臉。
她穿過他的身邊,走進屋子,心里一直在跳,很難受,卻居然比她想象中要鎮定得多。
秦慕川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兩個人都沉默著,一時誰都沒有先說話。
謝宛芯終于盡力笑了笑“我還沒有敲門,你是怎么知道我來了?”
秦慕川也笑了笑,笑容比她還要勉強“沒什么,我感覺到了還真的是。”
謝宛芯低下頭,眼圈還是紅了“聞喜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并沒有定親,我不該誤會你。”
她的語聲里帶著愧疚“我誤會過你幾次,還曾經處處針對你、為難你,是我不好。”
“你還是針對我才好”秦慕川凝視著她的側顏,語聲里忽然有了一絲顫抖“往后想要你針對我、為難我,都不能了。”
“我”謝宛芯的淚水在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卻撇了撇嘴“我在你眼里就是這么不講道理嗎?你為什么不記著我的好?”
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喉頭似乎被噎住,她咬了咬嘴唇“我還是希望你記著我的好,往后在你偶爾想起我的時候,也會開心一點,不是嗎?”
秦慕川眼中卻露出了痛苦之色“你不在,我永遠不會開心了。”
謝宛芯聽了這句話,更是覺得刺心,淚水傾瀉而下,止都止不住。
“宛芯”秦慕川沉默了很久,終于又喊了一聲“我表妹是從老家過來,由家母做主嫁與他人,這一點我一定要向你說清楚。”
他解釋得很簡略,所沒有說的是,嚴夫人的確是有心把侄女接過來,想配與兒子做夫妻,但是他堅決拒絕了。他告訴母親,心有歸處,再也容不下他人,任憑母親勃然大怒,痛罵他是個不孝之子
“我相信你”謝宛芯背過身,拿絹子擦了擦眼睛,回身時淺淺笑了“你說沒有的事就是沒有,不必說明。”
“可是我一定要告訴你”秦慕川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但他仍說了下去“如果你知道了這只是一場誤會,你我之間還有沒有回寰的余地?”
謝宛芯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回寰?余地?如果可能,她也很想啊,可是她神色凄涼地搖了搖頭“沒有,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和別人定親?”
“你必定有苦衷”秦慕川急切答道,他心里已經很失落、很痛苦,不知為何卻仍抱著一線希望“如果我們一起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