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七道“姑娘戴過的那支步搖,本是二十年前潞王爺送給依竹夫人的,圖案是王爺親手所繪,找能工巧匠打造而成,天下只此一支。王爺的親生兒子被送走時,身上就藏著這件東西。”
“這個話好奇怪呀,到底是什么意思?”聞喜皺著眉摸了摸耳朵“我可真糊涂了。”
謝宛芯卻心中一動“你說下去。”
梁七慢慢說道“其實當年被王爺看中的,不止依竹夫人一人,她還有一個姐姐叫含櫻,雙雙得到了王爺的寵幸。后來姐妹倆在同一年有了身孕,先后生下兩個男孩,王爺自是喜不自禁。誰知沒過多久,王爺就發現含櫻竟然和府中一個姓陳的侍衛私通,連她生下的孩子也是陳侍衛的,王爺自然大怒,將含櫻和陳侍衛賜死。再后來,王妃得到了消息,接下來的事情姑娘都知道了。”
謝宛芯沉吟道“這么說,當年你從王府帶走的,其實是兩個孩子。一個是含櫻和陳侍衛所生,就是秦公子,另一個才是王爺和依竹所生。這就難怪了,王爺是把含櫻的畫像給了晉王,寧可犧牲他來保全自己的兒子。”
“你方才說,王爺的親生兒子被送走時,身上藏著那支步搖”
梁七道“不錯”。
聞喜突然驚呼一聲:“步搖?姑娘,這豈不就是說。”
謝宛芯截斷了他的話,只問梁七“王爺的親生兒子,你找到了嗎?長的是什么樣子?”
梁七搖頭嘆道“還沒有,當年我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敘陽,已是餓得頭暈眼花,竟在街道僻靜之處被人搶走了一個孩子,從此再也沒有消息。”
他又想了想“至于這孩子的長相,他年幼時像極了王爺的四方臉形、濃眉大眼,不知道成年后可有改變?”
謝宛芯笑了笑“如果我指點你找到這個人,你要怎么謝我?”
梁七精神一振,眼睛亮了“姑娘真的認識這步搖的主人?若如此,姑娘就是為潞王府立下了大功,要多少謝儀都不在話下。”
謝宛芯笑道“我不要謝儀,我只想求潞王爺一件事,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靜謐的茶室里,門窗緊閉,香霧輕繚。
柳庭月款款坐下,向坐在對面的謝宛芯敬了一杯茶,笑道“我是低賤之人,承蒙謝姑娘屈尊約見,還真是受寵若驚。”
謝宛芯笑了笑“我今日請你來,所為何事,你心里一定是明白的。”
柳庭月淺笑道“明白,姑娘是聰明人,我也沒必要繞彎子,是不是為了他呀?”
謝宛芯很干脆“自然是為了他,不然我何必費這些心思?”
柳庭月笑出了聲,笑容里有了一絲輕視“我還以為謝姑娘是大家閨秀,說話行事都要嚴守規矩,想不到竟這樣爽快。”
謝宛芯嘆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扭扭捏捏、遮遮掩掩都是愚蠢,還是爽快一點才好。”
柳庭月看了她一會兒,笑意漸漸收斂“謝姑娘有什么話,不妨明說。”
謝宛芯道“我要說的很簡單,第一是要告訴你,秦公子并不是潞王爺的親生兒子,你們殺了他也無用,還請放過他吧。”
柳庭月皺了皺眉“哦?謝姑娘知道的不少啊!那潞王的兒子是誰?你知道?”
謝宛芯道“潞王的兒子,另有其人。你們奉晉王之命用天蠶水殺掉幾名身有胎記的無辜之人,為的是看準時機好嫁禍給潞王。然后又照著馮桂章的意思把尸體推入柳江,以陷害陶縣令,再將此案做大,借此牽連多人、排除異黨。”
柳庭月沉默片刻,眼中忽然閃出了寒光“這些事,你竟然都知道?那秦慕川必是也知道了?”
她陰陰笑了起來“謝姑娘,我很佩服你的膽色。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二人知道了這么多不該知道的事,我還能放過你們么?”
謝宛芯毫無懼色,也笑了“那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