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宛芯淡淡一笑“這個事,婆婆問過慕川沒有?”
嚴夫人道“慕川沒有意見。”
謝宛芯道“是沒有意見,還是十分愿意?”
嚴夫人皺了皺眉“有區別嗎?我現在是問你。”
謝宛芯道“當然有區別,既然是為慕川納妾,最要緊的是看他本人的意思,我贊不贊成還在其次。不如現在就叫他過來問問,若是他二人早已情投意合,我絕不棒打鴛鴦,這就張燈結彩、布置新房,開眉正臉兒地成全了他們。”
“若是他沒有這個心思,表姑娘是芙蓉之姿,正該另尋個真心相待之人,為人正室。又何必讓她屈身做個侍妾,耽誤了一輩子?”
嚴夫人愣了一下,忽然把手中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沉下了臉“我知道你最善言辭,不必說這些來哄我。我耐著性子和你講,可不是來求你,只是告訴你一聲,秀瀾進門我已經定下了,日子么越快越好。”
她又瞥了兒媳一眼“這家里是姓秦的,大事小事由我這個長輩說了算,有我在一日,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謝宛芯也看著她“自然是由婆婆說了算。”
嚴夫人道“我還沒說完,秀瀾是我的親外甥女、慕川的親表妹,等她嫁過來,不能真拿她當個姨娘看,這點我希望你心里有數。你主持家務幾年,多有不足之處,就把賬目分一半給她打理,你也好樂得清閑些。”
“夫人,這”聞喜站在一旁,一聽這話就急了,剛說了幾個字,謝宛芯抬手制止了她“既然婆婆已經決定了,那我現在就著手準備這門親事。嚴家本是至親,聘禮絕不能少了,以免顯得我們秦家失了禮數。”
嚴夫人終于有了點笑容,點了點頭“你這個話,總算有幾分明白。”
謝宛芯道“不過,不知表姑娘能有多少嫁妝?”
嚴夫人的笑容又冷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娶婦求賢淑,我們秦家能庸俗到計較這些嗎?”
謝宛芯笑道“不是計較,只是婆婆說讓表姑娘一起主持家務,我想既是不分彼此,那不如把兩份嫁妝都放在一處,管起來也省得麻煩。”
嚴夫人的眼睛眨了又眨,她說的似乎沒有毛病,可是嫁妝?嚴家現在窮賴到恨不能早點把女兒打發出去,省一份糧食再賺點錢,還想有嫁妝?可要是告訴她沒有吧,這不是明擺著承認在占她的便宜嗎?
嚴夫人心眼里轉了轉,只好含糊應道“嫁妝是有的,秀瀾聰明,管起賬目來絕不會有錯。你只管放心,放手讓她去做就是了。”
謝宛芯道“我怎會對表姑娘不放心?只是等她過了門管了賬,還請婆婆叮囑她一聲,告訴嚴家舅舅不要再到賭場去吧。輸銀子是小事,秦御史的舅舅好賭賒銀,壞了慕川的名聲才是大事。”
嚴夫人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他喜歡賭錢的事?”
謝宛芯從袖中取出一疊字箋,遞給了婆婆“這都是嚴家舅舅在賭場寫下的借條,加起來有五千兩。”
鄭婆子從嚴夫人手中瞧了一眼,驚呼道“這么多!少奶奶,這又是你幫忙還上的?”
謝宛芯嘆道“若是賭場來找我,倒好了,不過是花銀子的事。偏偏他們忌憚著慕川的官職,不敢來,這幾張借條是我娘從何員外手里買下來的。”
鄭婆子眨了眨眼睛“何員外?這又是怎么回事?”
謝宛芯道“何員外主動替嚴家舅舅還債,是為了趁機求秦御史辦事,拿走借條也是為了有所挾持。幸虧我們謝家的胡掌柜無意中聽到了此事,我娘親自找上門去,替我們把借條都買了下來,昨日才交給我的。”
她面露擔憂之色“這一次真是慶幸,可今后會不會出現同樣的事,就不好說了。若是何員外真找來了,依著慕川的性子,是絕不會答應他的,可何員外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只要傳揚出去,說他付的錢都是秦御史授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