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是林老爺?shù)倪h房侄孫,年紀雖然比林纖雨大十幾歲,卻小了一輩,一直在外省做生意。
林纖雨費了很大力氣,才聯(lián)系上他。林槐看了書信,很快就動身前來。
他帶來的,是十大箱白花花的紋銀。
蕭家經營的匯通錢莊,分號遍及南方各省,開出的銀票在各地皆可通兌,幾乎從未出錯過,聲名信譽有口皆碑。
林纖雨換了男裝,打扮成個清俊公子,彩蓮扮作小廝,和林槐一起帶著幾十個夫役,浩浩蕩蕩把十箱紋銀送往匯通錢莊。
錢莊的宋掌柜見來了大顧客,不敢怠慢,親自迎了出來,安排著把銀箱抬往后院,又喚來幾個朝奉開箱清點。
林纖雨看了林槐一眼,心里有點緊張,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林槐帶來的銀箱里,只有面上一層是貨真價實的紋銀,下面就都是銀鞘里裹著泥土的假貨。
林槐倒是身形站得筆直,面不改色。領頭的一個大朝奉走過他身邊時,輕輕咳嗽一聲,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
林纖雨看到了這個細節(jié),心頭一喜。待大朝奉關上最后一口箱子,躬身回報已清點完畢,她便朗聲道“二十萬兩銀子既已清點好,請就貴號開票入庫吧。”
宋掌柜一張胖臉上帶著笑意“還請公子稍候,按照錢莊的規(guī)矩,這樣大筆的銀子,要由本人再親自清點一次。”
“規(guī)矩?”林纖雨心頭一沉,但馬上就板起了臉,不耐煩地冷笑道“再點一次,又要多少時間?我還有要緊事,哪有時間在這里浪費?掌柜的恐怕不知道我是誰吧?”
她拿出了袖中的玉佩“看清楚了,這個東西你總不會不認識?”
宋掌柜愣了一下“這是二公子的玉佩。”
林纖雨把頭一揚“我是蕭二公子的結拜兄弟,這玉佩是他贈與我的。難道二公子會隨隨便便與人結拜嗎?掌柜的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二公子?”
“這”宋掌柜有了一絲猶豫“可是規(guī)矩畢竟是規(guī)矩。”
大朝奉走了過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掌柜的,這位小公子所言不虛,我曾親眼見過他和二公子在一起,我們何必得罪東家的朋友呢?”
宋掌柜又想了想,咬了咬牙“你方才都點清楚了?”
大朝奉點點頭“放心,都點清楚了,二十萬兩紋銀絕沒有錯。”
“好吧”宋掌柜嘆了口氣“請兩位爺?shù)嚼镩g寬坐奉茶,我這就叫人取銀票來。”
林纖雨到里間剛坐下,林槐見暫時無人跟進來,就從袖中取出了一枚印章“匯通錢莊開出的大額銀票,要由顧客在簿子上簽名,核對私人印信。待會兒就請小姑姑寫上這個名字。”
林纖雨接過印章,見上面刻著“梁威虎”三個字,不禁皺了皺眉“好粗野的名字,哪配得上我這么斯斯文文一個人?”
她有了一點悶氣,雖然和林槐商量好了,自然不能簽上真實姓名,但找來這樣一個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她突然又“咦”了一聲“梁威虎,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這人是誰?”
林槐的臉色變了變,但馬上陪笑道“只不過是我一個合伙做生意的兄弟,印章是我向他借來的。小姑姑放心,絕沒有任何問題。”
林纖雨還想說什么,但宋掌柜帶著人進來了,幾句話交代過去,就遞上了簽名的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