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和林槐約定的時(shí)間早就過去了,但林纖雨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她有了一種恐慌,難道林槐取到錢就私吞了,不再管她了嗎?這是她林家所剩不多的一個(gè)親人,長相敦厚,也一直很恭敬地叫著“小姑姑”,她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出來有什么不老實(shí)啊!
但她很快還是收到了消息,消息是彩蓮帶回來的。
彩蓮上街買菜,出門不久就跌跌撞撞地跑回來,失聲喊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林纖雨扶住她,吃驚道“出了什么大事?”
彩蓮喘著氣“南方出了叛亂,被官兵圍剿了,幾個(gè)逆賊頭子在外面游街示眾呢。”
林纖雨很疑惑“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彩蓮道“最大的逆賊頭上,身上掛著名牌,寫的是‘梁威虎’三個(gè)字。”
“什么?”林纖雨的眼睛瞪圓了。
彩蓮又道“還有梁威虎身邊那人,聽說是逆賊的軍師,小姐猜是誰?就是林槐呀!”
她急得跺了跺腳“他必是為了銀子,將計(jì)就計(jì),回來騙小姐的。聽街上的人說,官府還在到處搜查逆賊的同黨,這可怎么辦啊?”
林纖雨腿上一軟,差點(diǎn)跌倒
以“梁威虎”的名義存入?yún)R通錢莊的那筆銀子,印信和簽名簿子都有保存,親筆簽名的可是她!林槐已經(jīng)被抓住了,難保不會把她供出來,只要一核對筆跡就是“證據(jù)確鑿”,到時(shí)候她哪里說得清、跑得掉?
她突然想起來“梁威虎”這個(gè)名字是怎么回事了,難怪她當(dāng)時(shí)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是兩年前,她唯一的親姑姑林二娘來串門。她無意中聽見,父親憂心忡忡對林二娘說,有一個(gè)叫“梁威虎”的江湖草莽勢力很大,恐怕有些野心,想要繡坊為他繡制龍袍和官服,被父親拒絕了。
幸好這件事后來并未引起任何波瀾,她也就忘記了,想不到
如今父親已逝,她是鎦金繡唯一的傳人,林槐必是故意拖她下水,不但可以侵吞蕭家的銀子,還可以威脅她繡制龍袍。
好一招一箭雙雕的毒計(jì)!
可是始作俑者卻是她自己呀!
彩蓮拉住她的手臂,焦急地?fù)u了搖“小姐,現(xiàn)在怎么辦?官府很快就會查到錢莊,要不,我們收拾東西跑了吧?”
林纖雨心里跳得厲害,腿上還有些發(fā)軟,但她咬了咬牙“不能跑,如果我們跑了,沒有頂罪的人,蕭家會受牽連的。”
彩蓮急道“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還管什么蕭家?何況,蕭家不是我們的仇人嗎?小姐不是很恨他們嗎?”
“這是兩碼事”林纖雨拉著她的手,慢慢地、但是很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私通逆賊是天大的罪名!我只想要回繡坊,卻從未想過要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絕對不可以連累更多無辜的人。”
彩蓮抽泣起來“可是,可是小姐”
“不要哭”林纖雨拿出絹?zhàn)樱p輕拭去她的淚痕,柔聲道“我會先去找他,把事情說清楚。然后,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躲不了也不用怕。”
“好!”彩蓮愣了片刻,也咬了咬牙“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我和小姐共進(jìn)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