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還不太理解,為什么隕兒會對沈維念念不忘。
年少時的溫柔,早就成了她心上的刻印,就算高拓對她再好,她也想要離開。
隕兒她能騙過沈維,卻沒法騙過我,即使她惡狠狠地甩掉沈維的手,說出一些狠心的話語,但她還是在乎他的。
只是怨恨這份承諾來得太晚一些。
“你走吧,我與高拓已是夫妻。”隕兒用盡所有力氣,將他推出門去。
沈維上前一步,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他還沒說出口,身后小廝就有人看不下去,站出來說道“你一個青樓女子,不要不識好歹,我們陳家少爺愿意接你回去,還和高家為敵,這是你三生求都求不來的福……”
“閉嘴!”沈維轉(zhuǎn)過身,咬著牙說道,話里還帶著隱忍的怒氣。
可話是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說出口了,怎么可能收回。
隕兒渾身一顫,一臉震驚地看著沈維“陳……陳家?”
沈維有些心虛,但他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應(yīng)道“是,是啊,我也是前,前不久才知道我是陳家的……”
“少爺,你何必再與她糾纏不清,若是被沈叔知道,他又得責(zé)罰你了。”他背后有個人出聲提醒。
對啊。
我四處張望,瞧了瞧,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隨從,今天倒是沒有看見。
“不要說了!”沈維有些生氣,他雙眼通紅,轉(zhuǎn)過頭,對隕兒伸出手說,“跟我走吧,隕兒,是我錯了,我不在乎高拓他碰過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就行。”
“走……走去哪兒?回陳家嗎?”隕兒退后兩步,壓抑的話語中已有哭泣的聲音。
回不去的。
他們誰都回不去了。
“少爺,高公子的人來了,我們得走了。”有個小廝偷偷貼著沈維耳邊說道。
聲音不大,我剛好能夠聽見。
沈維還是不肯放棄,他依然舉著手問“隕兒,走嗎?”
隕兒看了他一眼,突然揮起手邊的刀刃,斬斷一縷青絲,青絲飄飄灑灑,落在了地上,她舉著刀,刀尖對著沈維。
她狠絕的聲音響起“斷發(fā)為證,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這時,沈維的手才緩緩放下。
“是嗎?”他自嘲地笑了笑,說,“那……便算了吧。”
我看著他,垂著頭轉(zhuǎn)身離去。
高家家仆趕來時,陳家的人已經(jīng)撤走,高拓沒有回來,他們也不敢找陳府的麻煩。
只是我蹲在窗外,聽見隕兒難過的哭泣聲。
我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說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能哭的女子。
在南風(fēng),我只見過母皇把那群不中用的男子氣哭,什么時候輪到我們女子這么倍受欺負,氣得我胸悶郁結(jié),想先去陳府把沈維先砍上兩刀再結(jié)束夢境。
她哭了好久,最后才轉(zhuǎn)為微弱的抽泣,等我推門進屋時,她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枚玉佩。
借著昏暗的燭光,我看見那張被淚水打濕的宣紙上,寫著三個大字
陳明云。
陳家十年前失蹤的那個大小姐,就叫陳明云。
或許,如果沒有陳家,隕兒會選擇和沈維走的吧,只是可憐這高拓,喜歡了這么久,還是沒得到半點寵愛。
“愛情啊愛情,可什么是真正的愛呢?”我有些疑惑,低頭看著隕兒的睡顏,小聲問道,“如果我經(jīng)歷完你的一生,會有答案嗎?”
隕兒沒有回答我。
我給她蓋了毯子,吹滅了蠟燭,才離開的屋子。
經(jīng)過這次一鬧,我知道沈維和高拓之間必有一次會面。
果然,高拓一從黎川回來,聽了隕兒的事,立馬就要殺去陳家,但被隕兒阻止下來。
“我會永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