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十七樓的總裁辦公室———男人挺拔地立在落地窗前,雙手抱胸,眸光散在高樓大廈間,低頭看到來來往往如螞蟻般渺小的路人。
要說沈放現在的感受,大概就是充滿著危機感,和深深的無力感。如果林老爺子嚴重,時間真的不多,他沒有林翕會留在他身邊的把握。
電話響起,男人睨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眸光凝住,接起電話,“你好我是沈放?!?
“沈總,你好,我是格林,今天為林老爺做了個比較詳盡的檢查。”
“格林醫生請講?!?
“林老爺的情況不樂觀,他已經錯過了治療時機,并且他現在只是在強裝,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是把他的壽命盡可能延長了?!备窳轴t生用蹩腳的普通話向沈放說明情況。
“還有多久?”沈放沉聲問道。
“最多一個月。”
“好,謝謝格林醫生。”沈放淡聲道,心中卻是無盡的蒼涼。若是林翕跟他提離婚,那怎么辦?他確實是沒想到意外會來得這么快,把他的計劃全給打亂了,而這段時間沈氏又恰好在談一個大項目,他無法隨時隨刻陪在林翕身邊,他知道林翕一定很難過,他也想推了項目,管他項目大不大,他只想伴她左右,讓她不那么難過,他真的舍不得她難過,可生在豪門,哪有那么容易呢,就像林翕與他成婚一樣,是身不由己,是啊,身不由己,呵呵!沈放自嘲一笑,心里有些抽痛。
這段時間是沈氏的特殊時期,沈放不好受歸不好受,最后還是抽身出來,埋頭工作。上午有個高層會議,中午與合作伙伴有飯局,下午……一天下來忙到晚上十點才回到別墅。而林翕也在安置好林老爺子后回到源珍鮮為明天開業作準備,亦是忙得焦頭爛額。
沈放回到別墅時,自家是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深秋的冷風嗖嗖,將一旁的大樹吹得張牙舞爪,僅剩的幾片葉子打著旋兒飄落在他的肩上。
林翕還在忙罷,他應該先去店里等等她的,他本以為自己回來得已經很晚了,還怕林翕一個人在家等他,于是心急如焚,急急地自己開車回來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她怕冷,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得先回去給她泡杯熱牛奶,等她回來就可以暖暖的了,想著,沈放便加快了腳步。
沈放走進院子,卻見一個人影坐在草叢旁的吊椅上,那漆黑的人影手指上還夾著星點的火光,風吹的周圍的樹沙沙作響,那人手中的火光也忽明忽暗,長發隨風飄舞,長長的裙擺被吹得放肆飛揚,好似想要拼命掙脫開來,隨風而去。
“林翕?!鄙蚍懦谅暫暗溃呱锨叭ッ撓嘛L衣外套披在她身上。“冷不冷?”他蹲下握住她沒有拿煙的另一只手,意料之中的冰涼。
“沈放?!绷拄庵皇怯昧Φ匚鵁煟灸镜乜粗鲁龅哪莻€漂亮的煙圈兒,身上的風衣上有沈放溫溫的體溫和淡淡的薄荷味,就像他環抱著她一樣。她從昨天得知到現在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過,她心里堵得難受,可是眼睛卻干澀得一滴眼淚也沒有。
“怎么不進去?”沈放輕聲細語,“風很大,進去吧!”
林翕低頭看著蹲在他面前的男人,用手掐了煙頭就要站起身來。
“林翕你干嘛?”男人責備中帶著些關心,伸手抓過那只掐滅煙頭的手仔細查看,那個沾著些許黑色煙灰的泡與周圍白嫩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刺痛著他的雙眼。
“林翕你怎么回事!煙頭能用手掐滅嗎,怎么連小孩子都懂的常識都不知道?你是在自殘嗎?”他邊說邊拽著林翕往屋內走去,語氣里滿是怒氣和責備。
林翕能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他是溫潤如玉的,很少發火,在她面前更是不用說。
“對不起。”林翕糯糯地說,她真沒想到自殘啥的,只是剛剛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把煙給滅了,然后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